原本不过是带着玩笑的打趣,却被安暮雨轻描淡写地承认,“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的前男友,谢谢你医生。”
直到在下医院的电梯上,霍嘉言还沉浸在刚刚安暮雨那一句掷地有声的前男友里,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苦笑着问道,“小雨,我怎么能算得上前男友呢?”
安暮雨抬眸冷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那不然呢?国家法律规定分居三个月以上的可以直接申请离婚,正好你来了我就不需要跨国邮寄离婚协议书了。你的东西我分毫不取,孩子跟我,你有意见吗?”
上前一步,霍嘉言死死抵住安暮雨,两人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可是他不敢再上前了,他似乎痛苦着,悲鸣地怒吼着,“小雨,我是不是还没有跟你说对不起?董鄂背叛我,在我车上动手脚的那一天我在想,如果当时没有一点点怀疑你,如果我对你能够更坦诚就更好了。我一直爱着你,但我那个时候却学不会信任你,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还有必要吗?”安暮雨闭着眼睛,不想看也不想听。
“再给我一次机会,小雨,我一定学会尊重你,不再像以前一样做着口不应心,伤害你的举动,明明我们相互爱着。小雨,你或许不知道,我从小时候看见你的那一刻,对你的感觉就不一样,我们是一起活下来的人,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里,要没有远远看着你的那些消息,我都活不下去。”
他面目狰狞,安暮雨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丝异样,“我小时候没有见过你,若说我能给你留下那么刻骨铭心的记忆……是那次被绑架是吗?不是越江迟,是你?”
霍嘉言没有说话,可他的态度分明就是默认了,安暮雨深深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还好,我倒宁愿是你,也算得没有眼瞎。不过霍嘉言,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国内所有的麻烦已经处理干净了,小雨,我是来接你回家的。”霍嘉言伸出手拂开安暮雨额前的碎发。
“叮”的一声,一个带着口罩,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别着手进入电梯,他看都没有看按键一眼,直接缩进了角落,好似没有看见电梯里就有的,气氛焦灼的两个人。
霍嘉言眉间微蹙,烦躁地往身旁一扫,却在看见那男人手中被顶灯反射着银光时,倏然挡在安暮雨身前。
“小心!”
子弹砰砰两声贯穿了霍嘉言的身体,鲜血飞溅在安暮雨的脸上,她一瞬间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想要叫出声,却被霍嘉言虚弱地捂住嘴巴。
她看见霍嘉言安抚地笑了笑,用口型对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倒下,别出声。”
霍嘉言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安暮雨身上,他们两人软软地倒在了电梯里。
安暮雨闭着眼睛,睫毛一颤都不敢颤,心脏鼓噪响个不停,安暮雨清晰地听见那个男人摘下帽子骂了一句“sh*t!”紧接着冲出门去,对着大厅一通扫射,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突然想起董襄不经意间提到的“青少年医院暴乱”,不过是因为吸食毒物政策的合法化,医院成了这些迷乱者的乐园,他们声称自己是上帝的使者,要来清除那些老弱病残。
霍嘉言和自己不过是无辜被连累的路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