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容暮这回的道歉更加真情实意。
他懂得期待被辜负的难过,但不曾想有朝一日,他也会辜负旁人的期待。
“哎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我俩去不成,改日还会有机会的,总归不会这辈子我俩都吃不上茶馆的点心的……那也太惨了些。”
这是何朝的玩笑话,容暮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心坎儿里。
但他日后如何,只能道一句世事恐难料。
所以这回何朝的邀约,容暮没有应下。
将人送到门口,容暮一直等何朝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拱门,这才合上门暗自伤神喟叹。
楚御衡没从灏京寻到陵岐郡便好了。
那样他还有来日方长可谈。
不过当初他放下那把火时,就曾想过日后可能他还会被楚御衡寻见。
如果他能逃得无影无踪,那便山高水远任他走,但若重被楚御衡摸着了痕迹,那他昔日所为就在自掘坟墓。
毕竟现在他假死之事明晃晃地落在楚御衡眼中,明面上的是他犯下了欺君之罪,暗地里则是他将君臣离心摆在明面上。
而现下的情形虽说让他愕然,但已经比他所料想的好上许多了。
楚御衡总归没有用刀架着他的脖子,扬言要取他的性命。
容暮吹灭了一盏烛火后重新躺回榻上,闭眼假寐,被褥下的手却不自意摸上枕头下搁置的一把冰凉硬/物。
这是把匕首,削铁如泥。
他离京之时,儿时的一对银镯,以及清泉寺法师交还给他的几件小衣都同这把匕首一起被他带了出来。
而这也是当初在北疆时,华老将军赠给他的。
当初老将军说这匕首短小精悍,并不占地方,最适合给他防身所用。
那时他还心里唏嘘怎会何人要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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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银镯小衣纳在暗盒里,匕首就置于枕下。
容暮掀着眼皮子拔出匕首,不过巴掌长一指宽的利刃,昏黄的烛火下少了几分血煞,却给了容暮稍许的力量。
若楚御衡当真要强掳他回去,他无的牵挂,也不介意以此了结自己的……
容暮的思绪骤然一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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