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谨,你……」他喊了我一声便轻吻我的脸颊,最终拥着我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只觉得恶心,很恶心,像一条冰凉黏腻的蛇在我脸上唇上蠕动。
「好了,睡吧,明日你还要上朝。」我以手阻他,安静地闭上眼。
「我会给你最好的,一辈子都给。」他也闭起眼,嘴角带笑。
你负了我那么多次,现在竟口口声声说给我最好的?
我睁眼看他的侧脸,冰凉的泪水划过脸庞,心酸悲愤。
夜半十分,我摸了摸枕头冷笑,这粟玉枕统共湿了两回,一回是他的泪,一回是我的泪。真是奇怪,我们这般互相算计又如何垂泪至此呢?
四更天,我推他起来,他迷迷糊糊喊着:「良谨真好。」
好。上朝后你便知道我有多好。
午后我便听闻,仁孝太子一篇《劝弟书》写的是慷慨激昂义正辞严,上达父子之情,下陈兄弟恭孝。不仅劝弟弟顺承父亲之意,还屈太子殿下之尊要为弟弟做主婚人。被皇上当场赞了英明,即刻颁行天下,让所有兄长都学习太子的仁孝。
昨晚我要他留下的目的,便是用我亲手所作的《劝弟书》替换他呈给皇上的文书。
我自开蒙,便是由他亲手教字,自是最懂他的笔迹。没有人会异议,他更不会,他舍不得「仁孝」之称。
如此一来,我与七皇子的婚事绝不会有人再行破坏。
父亲派更多的人接着查东宫把柄。皇上愈显荒淫,七皇子打着去妓院散心的名号替换东宫的暗桩,大哥亲自带人去漠北寻镇北将军一家来助。
一切都惊心动魄却也有条不紊。
我经常独自坐在密室里,摆一盘棋,一遍遍推演半年后或者一年后的情状。
十九年了,我三次待嫁,还是没能如愿嫁给他。
一个人到底能忍受多少辜负?为何我们之间都已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我还是会时常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