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间,慌乱的眸色恢复了镇定,她压着心底波动的情绪,冷淡地回应了一声:裴先生。听到这个称呼,那人似乎顿了顿,不过紧跟着他开口道:26号我来接你。他声音很冷,话语果断,不容拒绝。丁沐:看着他的脸色,想要说得话咽了下去,丁沐缓了缓:26号有事,恐怕不能去。什么事?有场比赛。退出。退不了。丁沐强硬。当然这可没有说谎,她和直播平台签的合同,神明献祭的周年大赛,她需要拿出成绩。什么比赛?男人的表情耐人寻味。很重要。丁沐不想回答的样子已经很明显,再说下去反而显得他不依不饶。他敛起轻视的目光,正视着许久未见的这位妹妹,手指碾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再后瞧着这一切的裴晴心惊胆战,她搓着小手,几欲要开口插嘴,只是话到嘴边,眼珠瞟到他的身上,裴晴怂得咬紧牙关。家里很少会有人违背大哥的话,就在她以为丁沐会不情不愿答应时,僵直的气氛被身后之人打断。那场比赛的确很重要。出声的人是裴雪重,她走了进来。大哥,那一天我也有比赛,估计也不能到场了。她双手垂落在裤缝间,面容平和,和你说一声情况。这件事情我也同母亲说过,她并不勉强。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裴朔再看不清裴雪重有意维护着她,倒是脑子不好使了。早就听说过学校发生的事情,一些传言已经流传到了他的耳朵,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些东西都不该存在。眼睑下阖,裴朔掩去眸中出现的厌恶地情绪。嗯。他轻轻启唇,既然母亲并不在意,不来就不来吧。裴朔话语突然一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环视着两位:不过,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丁沐心下一紧,下一刻,面板一黑,裴雪重率先切断了通讯。_天色暗沉,只剩下一轮弯月悬挂在半空中,月光洒落在地上,给这片黑暗添了几分清明。数只乌鸦落在盘旋在枝杈上,发出嘶哑的叫声。废弃的楼层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腐败味道。地板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和木屑,一阵风吹来,发出刺耳的声响。幽暗的光线下,铁链困着一位纤瘦的身形。丁沐。低沉优雅,不失礼貌声音陆续的在她的耳边响起,渐渐唤醒了她的意识。丁沐四肢酸麻,眼皮沉重,待过去好久,她意识方才彻底清醒。血液霎时凝固,丁沐彷徨无措地张望,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她应该是被黑色的绷带蒙住了眼睛。而如今她的四肢是被人分开吊起,整个人悬空着。她被绑架了。准确来说,她是刚刚从医院出来拐个弯就被人给捂嘴绑了的。她迷糊期间,好像是有个女声在喊她,不是好像,是有个女人,她确确实实是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你是谁?丁沐喊道。可惜无人回应,持续几次,也没得到答案,不仅如此,周遭再次回归到了寂静。空气此时好似被凝固在了原地。这种感觉极其可怖,神经绷紧,敏感放大,强烈地恐惧和危机感生起。她能感觉到了一束目光是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宛若一条隐秘的毒蛇在暗中窥伺,时刻会朝她张开獠牙。哒哒哒的地高跟鞋声彼时在耳畔萦绕,好似是在挑弄折磨着她的神经。那个人走过来了。绝望惊骇不安占据着她的心里,丁沐后脊不由颤抖。啪的一声,那个人似乎拉动了什么,她跌落了下来。嘶。屁股着地,摔的很痛。接着,丁沐面容一紧。放大的脸几乎贴近了她的面庞,薄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手掌冰冷,从她的脸颊下颚慢慢向下滑动到脖颈,指腹停留在青色的血管上,只隔着一层细腻的皮,冰凉的触感却冷得丁沐一哆嗦。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恐惧充斥着太阳穴。清幽的气味没入鼻腔,丁沐心脏重重一跳。然而下一秒,丁沐整个人被人扼住了喉咙,受人提起,全身被狠狠地灌入墙壁,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在发出剧烈的疼痛,呼吸一阻,大脑极速缺氧,小脸憋得通红,她快要窒息死了。丁沐的身体开始有了麻痹的感觉,濒死的气息在周身缠绕,丁沐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她手指掰着,努力挣扎着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然而力道不够,却只能发出低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