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微凝,“殿下想要的是什么?”
她背对着光线,眸光深沉似亘古的长夜,话语半是温情半是胁迫,“我要谢氏一族的诚心。”
她毫无惧色地看着谢国舅深沉的脸色,“国公爷是一族之长,想来最知晓什么对谢氏一族有利。我作为谢氏一族托举起来的长公主,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对谢氏就是益。可我若一而再再而三不得谢氏一族之敬,我对谢氏,也绝无信任可言。”
“我今日来并非威胁与恐吓,而是问上你们一句。信不信由你,我只说一句:若谢氏一族坚持之前的谋划,只会落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下场。宫闱无小事,那么多的案件齐发,堂堂皇后怎么可能置身度外。届时国公府的光景,绝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这话叫谢国舅彻底僵住,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他们又何尝不知这是下策啊……
想当年陛下登基之初,谢氏何其兴盛。
老国公出任三师之一的太师,与崔太傅同朝为官,深受信重。
谢氏长女为皇后,男子中,文有世子任礼部侍郎之职,武有二郎于西南领兵为官。
一时风头无俩。
可后来,太师病故,二郎战死,连皇后亲生的小皇子,也早早夭折了。
谢氏所有族人都知道仇人是谁,可淮阳候府做事狠决,又有贵妃得宠幸万千,谢氏千辛万苦寻得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撼动此大厦。
谢氏恨不得屠了景氏,可景氏何尝又不想彻底摧毁谢氏一族。
可就在这个当口,皇后病情愈发厉害,贵妃却逐渐强势,四皇子也有被陛下当作储君抚养的意思。
谢景两氏积怨经年,一旦四皇子授太子位,已然弱势的谢氏只会面临被蚕食之危。
唯有彻底粉碎四皇子登基之望,谢氏才有振兴之机。
此招虽损阴德,可谢氏,已入穷路,只能剑走偏锋。
作为谢氏族长,若非被逼至绝路,又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