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昭华眼中半点波澜也无,也知晓苗疆大势已定,圣姑没再劝她,识相地将屋子留给祖孙三人。
三人谁都没有想到,惊蛰过后再见,竟是在异国异乡,许多事也都变了模样。
两位老人家心心念念要见的女儿章舒,竟也被掉了包。
章丘生教书几十载,满腹惆怅无数发,最终只得含泪长叹一句,“造化弄人。”
“宫中章嫔既然不是你娘亲,那么你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杨嫔娘痛惜难耐,满头白发添就苍凉,眸光却坚毅,“这几日我一直在想,那人十分熟悉舒儿与陛下之事,又正好在你娘失踪那些日子同时上京,那么便只有一个人。”
“前江津县县丞之女,黎姝。”
“你娘从小精通诗文,县丞夫人看重,令你娘做了黎家千金的伴读。”她提起此名来,不免咬牙切齿,“我一直觉得奇怪,黎姝当年为何肯屈尊降贵来到杏雨村送山参,并固执要住在家中,只说是与你娘情同姐妹,要同吃同住一回。”
“当日夜里,便出了那事。”杨嫔娘说到此处时,章丘生不忍再听,别过脸去。
“除了你娘,便是黎姝在。因有外男在,二人皆以面纱覆面,陛下与她们只一面之缘,又分得清谁是谁。”
“后来的许多年里,我总是恨着当年的陛下恩将仇报,害了我舒儿清誉,可今日想来,陛下未尝也不是遭了暗算。”
“舒儿并非放浪形骸之人,又怎会突然北上只留下一封诀别信。”
除非是受了害,再也不能回家。
昭华想,寻找永丰帝的人找到江津来,县丞必定是极早就知道的。暗暗打听便知道此人究竟藏在何人家中。
黎姝来到章家,除了探清虚实之外,只怕还有旁的打算。
昭华更倾向于她是想以身攀住高枝,只是阴差阳错粗促成了永丰帝和章舒。
以至于后来恼羞成怒,想方设法毁了章舒,又以身替人,前往京城“寻夫”。
“那封信,恐怕也不是母亲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