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苑。
花木繁盛,歌舞飘香。
这里原是大梁朝宫中贵人们打猎游乐的皇家别苑,不过今天,永泰帝却选择在此招待新科进士们。
比起之前宫中赐鹿鸣宴时的庄重与规矩,这里的宴会更显出几分亲切和随意。
但那也只是表面上而已,没有人敢真正在皇家宴会上放松下来。就算有几个放浪形骸的,那也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
但也有少数人,是真正恃宠而骄。
酒宴过半,人正微醺,永泰帝虽有兴致,毕竟已是近六十的人了,正在打盹,忽地只听一声陌生而清亮的开嗓,抬眼去看,却见戏台上忽地多了一个眼熟的俊俏小丫鬟。
才想定睛细看这是何人,旁边重臣,他的户部尚书傅铉,已经诚惶诚恐站出来请罪了。
“请皇上开恩,犬子荒唐,竟……”
话音未落,永泰帝却已经哈哈笑了起来,“无妨,朕早说了,今儿不必拘礼。你家傅荣自幼是在宫中长大,朕看着就跟自己儿子一般。只那时的他可不爱读书,成天就爱在朕的御花园里捣乱,多少太监宫女都看不住。却没想到,回家苦读数年,竟中了传胪。你们父子俩啊,可瞒得朕好苦!行了,你就别唠叨孩子了,等朕听完再说。”
见皇上半点也不生气,话里话外还透着格外的亲近之意,底下众臣羡慕不已。
堂堂一个新科进士,跑去唱戏,虽说是为了讨好皇上,可也太有失斯文了。可皇上都不生气,谁又能说什么?
再说傅家那小子会试时,成绩可不算太高,可殿试时一照面,皇上就笑开了眼。要不是几位主考官据理力争,只怕皇上还要点他做前三甲。所以说,跟皇上做亲戚,到底是占了大便宜的。
等一曲唱完,永泰帝还格外放了重赏下去,傅铉也放松下来笑道。
“别说皇上不知道,连臣也不知道。那日在金殿相见,可是把臣吓了一跳。心里还奇怪,这孩子不是说去走亲戚了吗?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永泰帝道,“说走亲戚倒也没错,朕这皇宫可不是就是你们傅家亲戚吗?”
傅铉再度下拜,“臣惶恐,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