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澜感受到他的怨气,往后撤了撤:“一个称呼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对你可能不重要,但对我至关重要。”裴景修说,“去掉那个小字,就意味着我从此再也不用活在他的阴影里,再也不会被他压一头。”
“可是,那阴影也曾为你遮挡烈日,供你乘凉呀!”宋云澜说,“至少你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庇护着你和你的家人,没有他,你未必有今日的成就。”
“那是拿我父亲的性命换来的!”裴景修压着声音说道,用力抽出袖子,头也不回地向殿内走去。
宋云澜手中一空,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种不可挽回的无力感。
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宋翰林,你不是要见陛下吗?”小内侍叫他。
宋云澜摇了摇头:“现在不用了。”
裴景修抢先了一步,他已经没有再进去的必要。
他官职低,裴砚知那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还因着父亲和妹妹的关系,要跟裴砚知避嫌。
现在,他只能先去一趟裴府,把情况向妹妹说明。
倘若皇帝真要拿此事大做文章治裴砚知的罪,他就飞鸽传书给父亲,看父亲要不要帮忙。
毕竟裴砚知是很有可能成为安国公府的女婿的。
父亲身为岳父,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宋云澜最后又回头向殿内看了一眼,看着那个与自己背道而行的绯色身影,叹口气,大踏步地离去。
曾经的好兄弟,好知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