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练被特调处请去喝茶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上海。方青黛追着苏君皓问了许久也没问出,这特调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苏君皓只是颠来复去地重复两句话:
“不该问的别问。”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其实单凭这两句话,方青黛也大抵猜得出来,这是连警署都无权过问的机构。纵然如陆霄练这般声名显赫的人物,进去一样生死未卜。
从警署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路,途经几家陆氏家族的店面。这些店的生意倒是未曾受到什么影响,人来人往,门庭若市。方青黛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想着,大约陆家还是有一些通达的人脉,能保陆霄练平安无事回来,才会如此沉着地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店铺的反方向走去,忽略了店外墙壁上,张贴的黑底海报。
陆家别墅内,徐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坐下又站起来,走了不几步再度落座。李长缨看他这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抱怨:
“老头儿,你别在这儿转磨了行不行,你没转晕,我都看晕了!”
“李医生啊,我也是担心少爷,”徐叔急得扼腕,“他伤还没好,这又进了特调处,我怕……怕他扛不住啊!”
“合着你们知道他还有伤,”李长缨气不打一处来,“前两天还咳血呢,昨天晚上由着他去刺杀白川,这是亲二叔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李长缨说着,一记眼刀甩在陆襄亭身上。
陆襄亭却一并视而不见,专心致志与对面的玉生香下棋。
一枚黑子落于棋盘,玉生香端详片刻,低声对陆襄亭提醒:
“老爷子,你又输了。”
陆襄亭这才回过神来,随手把拈在指尖的棋子丢回棋瓮:
“不下了。”
他兀自起身走上楼,行至楼梯一半时蓦然停下,徐叔和玉生香皆仰起头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