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子把那份认罪书捧在手里,逐字阅读,涣散的目光映出他深深的绝望。
“不,不可能……少爷他怎么会认呢!这不是他做的!”
“那是谁做的?”
汪啸林马上问道。
“是……”江流子刚要脱口而出,但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抬眼剜向汪啸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诈我?”
“是个聪明人。”
汪啸林收回认罪书,抬手示意左右把江流子架起来:
“你不是一直想见陆霄练吗?我带你去。”
汪啸林带着江流子来至监牢外,隔着高窗,江流子能清楚看到昏迷在地上的陆霄练。他胸前洇出大片的血色,浸透了白衬衫,而他的人如一片落叶蜷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咳嗽几声,牵动着身子在发抖。
“少爷!”
他高喊着要闯,两名特调处成员当即将他按住。
汪啸林抬手敲了敲审讯室那扇高窗,里头的几人得了这信号,将遍体鳞伤的陆霄练反扣在背后的双手送入了十指铁环之内,只要稍加用力,他的手指即会断作两截。
“你们敢!”
愤怒涨红了江流子的眼睛,汪啸林侧目睇他,眉眼含笑:
“陆少爷是上海的大人物,我们确实不敢杀他。但进来一趟特调处,若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让他全须全尾的走,那就是我们的无能了。江流子,你是陆家的忠臣,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家少爷继续受苦吧?”
吱呀。
开门声打断了陆霄练如丧钟般的咳嗽,一束刺眼光线照进来,唤回了他几分清醒。他艰难睁开双眼看去,向他走来的人正是刘晨晖。
“陆少爷。”刘晨晖用鞋尖踢了一下陆霄练的胸口,他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道未愈的枪伤连续三天没有换药,已经感染发炎,不断淌着血水。他能感觉到,体温在剧烈地升高,宛若体内有一只持续加热的火炉,势要将他烤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