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殿内香炉袅袅,言真随着王德全来到了言牧的书案前朝着言牧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王。”
“言真来了,”言牧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站起身来将言真扶了起来,看着言真大大的黑眼圈关心的问:“真儿,昨夜没有休息好吗?看上去这样憔悴。”
言真看着眼前黑发里悄悄的藏了白发,眼角的皱纹连成了线遍布脸庞,深邃的眼睛点缀着疲惫。好像在一夜之间有一名壮年变成了经历岁月沧桑的老人,言真心里一惊自己记忆里的父王也开始变老了。回过心神,言真轻言回道:“儿臣无事,只是有一件事情现已查明,特来向父王禀报……”
“真儿,今日和孤一起去看看你的母妃可好?”言牧没有让言真接着说,截住言真的话问。
“父王,”言真望着父王期待的眼神回道,“好。”
言牧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起言真的胳膊朝着偏殿里的地下密室走去了,密室里摆放着大量的冰块,冷雾缭绕。多柠正安详的闭着眼睛躺在冰棺之中,好像睡着了一样。言真一下扑到了冰棺上,嚎啕大哭着说:“母妃,真儿来看你了,真儿来看你了,母妃。你是不是怪真儿,这么久都没有为你洗刷冤屈,才在梦里不肯与我说话,不肯让我再看见你的脸。母妃,真儿找到证据了,真儿这就拿给父王看,让父王为你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您是被冤枉的,母妃。父王,母妃是被冤枉的,请看血书!”言真转身跪在言牧的面前,将怀里的信件一一掏了出来,递到了言牧的面前。
言牧迟疑了一下接过了言真手里的信件,一一阅过。言真跪在言牧的面前将王后临摹母妃的字迹,向齐王传达指令,诱齐适前来,伪造母妃的信件,污蔑母妃清白的事实一五一十的向言牧声泪俱下的讲述起来,言真朝着言牧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说:“请父王下旨,严惩陷害母妃的王后。”
言牧没有言语,只是将言真扶了起来,走到多妃的冰棺前语重心长的对言真说:“此事孤已知晓,真儿莫要心急,还需再等等。”
“等,”言真看到言牧的反应心情落到了极点,不明白的问道,“父王,还要等什么?”
言牧看着多柠那沉睡的容颜忧伤的说道:“真儿,你不懂。孤是君王,一切要以社稷为重,不能因为你母妃的死,感情做事。芝国已经百年风雨仍然可以长盛不衰的秘诀是制衡,孤就是芝国的天平,做任何事情都要两头持平。如果今日因为你母妃的事拿掉王后这个砝码,其中一边的称盘就会倾斜,甚至倾覆。王后贤良之名在外,孤如果处罚她,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此事,举兵讨伐,造成内乱也未可知。孤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只能委屈你的母妃再等等。”
“为了您的制衡牺牲母妃的声誉也可以吗?”言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反问道。
言牧转过身来抓住言真的胳膊急切的说:“真儿,孤不会让你的母妃承受这等污名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需要再等等。”
言真一把挣脱了言牧的手,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大喊道:“你告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躺在棺材里,再去追究她的责任吗?你是君王,你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让她受尽苦楚,现在证据就摆在那里,你还要她等,你就不怕母妃在天上听到你这可笑的言论,对你失望吗?”
言真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冲着言牧冷笑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母妃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应该就是爱上你,你连齐适都不如。”
“言真,放肆。你就不怕孤治你的罪吗?竟在孤的面前提他的名字!”言牧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呵斥道。
言真没有言语而是将信件展开指着信上的结尾处那三个字:望君安。癫狂的笑了起来泪水顺着笑脸落了下来。笑声听了下来,言真质问道:“父王,你真的爱母妃吗?其实说王后是凶手,而你就是诛心她的侩子手,因为区区这三个字,就将她的所有爱意,贬的一文不值。你猜忌她,甚至不信任她,你对着母妃的棺椁告诉她,你究竟是有几分爱她,还这样厚颜无耻的守着她。”
“言真!”
“言牧!”言真怒目圆睁的看着言牧喊出他的名字,“我要带我母妃回齐国!谁都不能拦我,就算是父王今日要以忤逆之罪惩罚我,我也要带着母妃离开。你怕你的臣民举兵讨伐,你就不怕我言真举兵讨伐芝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