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了大半后,春归才让几个孩子继续背书的背书,练字的练字,照例还是在祁佑的房里。
-
几日后蔡氏也送了小宝过来,送来时知敏正好背完一整轮,蔡氏看过祁佑的神色也好了许多,拉过春归问道:“听程家村的人说,祁佑给送去了一份断亲书?”
送去那日,春归便知道,这事儿不久就得传遍了。她点头道:“送了。”
蔡氏面上大快:“就得这样!还真当祁佑是面人儿呢!”
“这半月程天保那对丧尽天良的夫妻连门都不敢出,那程桂香嘴巴硬,硬说是祁佑腿脚不好了,那断亲书的事儿传过来后,她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就怕来年三月祁佑中了秀才,本家把罪怪到她头上,如今也跟程天保那一对儿似的,躲屋子里七八天了。”
这些天村子里的风向倒来倒去,有的骂程家人坏心肠,也有的说祁佑做得太多,还有的照例闲话几句,说祁佑住柳家说出来不好听。
蔡氏全都门儿清,春归听了也不在意,风头正劲的时候,管不住别人的嘴。
她往窗外扫了一眼,院儿里的番薯苗栽下去已有两月,长得十分茂盛,估摸着也快成熟了。这些时日杂事儿多,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两月前知平喝着第一口糖水时高兴的模样她一直没忘,这些时日家里经了太多事,虽不说,可这些孩子心头到底还是苦涩的,这样想着,她偏过头道:“蔡姐姐,你家里可还有红糖?”
这番薯长成了,正好能做些红薯糖水给几个孩子甜甜嘴。
蔡氏闻言大方道:“明日我给你送些,不必给我省着,你也知道我那老娘有一身本事。”
“如今我那弟弟成了婚,大体上算是分了家,我那老娘心疼小宝,便三不五时地送些糖过来。”
蔡氏娘家除了一对爹娘外还有一个弟弟弟妹,今年年初刚成的婚。老爹老娘便有心力心疼这个年轻丧夫的女儿和外孙,大旱过了之后便立刻重新翻种了一季甘蔗,再过约莫一个月的样子便能收上一季,家里的糖确实多着呢。
如此春归也没推辞。
又过了半月,祁佑已能下地走几步,一家子头顶的阴云才算彻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