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拿着筷子点点桌角:“志远跟敏敏差着岁数呢。”
“女大三抱金砖,大些又如何,如今志远大起来了,身子骨越发健壮,私塾里齐秀才又常夸好学识,敏敏又这样的灵巧,瞧春归如今这番章程,日后定也有造化,两个孩子又是一同长大,再好不过了。”
里正见她满脸认真,便停了筷子:“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你现在可别乱点鸳鸯谱,这念头再憋个几年,等他俩再大些也不迟。”
里正媳妇儿只有了这个念头,是再知分寸不过的人,怎会不懂他的意思:“我晓得,只是这几日越看敏敏这孩子越喜欢,春归这丫头是真会教孩子,大大小小几个被她教养得一个更甚一个。”
她说完便不再吭声,分出饺子给公爹送过去后,老夫妻俩也安安静静吃着饭。
只里正吃到一半停了筷子,沉默良久,又拿起桌上的旱烟抽了一口,轻声道:“你若是得了空,不如张罗张罗春归的亲事。”
里正媳妇儿当即抬眼,眼神里满是不解:“你之前不是还说春归这婚事自有柳家宗族里把持着,我牵不得红线吗?”
春归这身份有些尴尬,说是柳家的媳妇儿,可又没跟柳家老大成亲,若说不是,柳家一众小的都喊了嫂子。她私心里将春归看做柳家的闺女,可又怕外人不这么想。
说来说去,就是一笔糊涂事儿。
“你说这不是赶巧吗,当日若是早早定下,春归这身份也不必如此不清不楚的。”
可若真早早地跟柳知礼成了亲,这会儿春归就是个实打实的寡妇了。
她放下筷子也没了吃饭的念头。
里正见她如此模样,低着声把话说了个通透:“那是以前,春归没个依仗,如今知行已是秀才,春归又一身手艺傍身,抢地那事儿虽明面上没撕破脸,可族长叔早就没脸插手知行这一门的内务事儿。”
“我只忧心待日后春归那点心摊子做大,柳家那些旁的亲的少不得比你先一步过去结亲,不怕阎王,就怕难缠的小鬼。”
他这话一说,里正媳妇儿差点没笑出声:“你这是把那柳家大大小小比作阎王小鬼啊!”
里正冷哼一声:“怎的还不是小鬼?那一家子出了多少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