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想到这一层后,这几月朝夕相处中隐约的几分悸动像是有了眉目一般,他到底年轻,偶尔的红脸,和对春归发自内心的爱护常常归结于年少的别扭,今日在蔡氏这桩事上下了决定,猛地顿悟后,这些日积月累中的情绪也都有了缘由,他该是对春归有意的。
他将茶碗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旁的青年见他低笑出声,疑惑道:“你笑什么?”
祁佑摇了摇头:“只想明白了一些事。”
等祁佑再回到摊子前,春归的摊子早就空空如也,正在收拾带出来的十来只碗碟,蔡氏毫不知危机将近,正笑着同旁的人闲话。
两个女子各有各的境遇,如今却仍在太阳底下生活着。只祁佑自己知道,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照着李兰的气性儿,不是明日就是后日。
因着兄嫂的缘故,他天性凉薄,热起来的几分心血无形中已奉送给了春归和柳家的几个,心中虽有对蔡氏的一丝怜悯,却也只是来去匆匆的一味情绪。
远远看了一会儿后他才走近,春归见他来了不由得嗔怪:“你这是上哪儿去了,都过去好些时候了。”
“你买的书呢?”
见他两手空空,她顺口问了一句。
祁佑摇摇头:“卖完了。”
春归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发愁道:“要紧吗?缺了什么可会碍着你做功课?”
祁佑拿过她手里的木桶,勾了勾嘴角:“不会。”
春归对家里孩子的学业尤为看重,在这个时代,跨越阶层也只能靠念书了。
“等会儿托一托齐掌柜吧,这书还是得找齐了。如今他也常让伙计过来买羊奶芋头,你把书名儿告诉我,我同他说。”
祁佑越过她将摊子打理干净,柔声道:“不要紧,史夫子那儿有藏书,到时我问他借一借就好。”
如此眼前的姑娘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