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嘱咐了一番,天色实在也不等人了,知行跟祁佑终于在众人的不舍的目光中一前一后地走近了周晗的马车。
待上马车前一刻,祁佑突是转身,朝众人鞠了一躬,随即只静静地看着春归,良久又扫过众人,低哑着声道:“劳叔儿婶儿多多照看春姐。”
春归眼眶一瞬通红,看在里正夫妇俩的眼里,满眼的无奈。
里正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他这才上车。
而早早在马车上候着的周晗又哪有舍得的,就跟那日春归说的,知行祁佑还有回来的时候,而他这一趟确实还不知晓最终定在哪里,他们是远走,终有一日回来,而他是回家。
他不舍地看了一圈,尽力扯出一道笑:“春姐放心,咱们定稳妥地到了那儿,一到就与你写信快马送来!”
春归忍着涌上来的酸涩:“早些走吧,一路顺风。”
祁佑掀开马车帘子回头看,眼里浓重又难言的意味不加掩饰,只这一眼,立刻又克制地收敛。
马车哒哒地前行,前头也再也无人探出头,一路朝北远走。
几人在远处这么瞧着,直到一行车马走到镇子头。
蔡氏扶了扶春归劝慰道:“向来日子是过得最快的,不知不觉便过完了,咱们一睁眼闭眼的,这几月就过了。”
春归抹了抹眼角,笑了笑:“我晓得,只这一年来他们从未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哪怕是上了县学也有每月几日的空余,如今却是一晃三四月,身边又无人照料,我心里总是不安的。”
“祁佑还好,知行性子咋呼,到底比祁佑小,出门在外也不会照顾自己。”
她心中祁佑早已是个能担事的大人,而知行却切切实实还是她眼中的弟弟。
她垂头看向围在身边的一众孩子,饶是最欢脱的知平此刻也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