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神色一顿,随即递给她一块瓜,淡淡道:“那倒是桩好事儿。”
见她接了话,那妇人来了劲儿:“哪里是好事儿了,程天保都要气死了,听说见天地打地铺连房都不回了!”
春归沉默片刻,看了看这好事的妇人:“人家房里的事,婶子没有同我说的道理。”
那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春归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怕惹恼了她,连忙自打嘴巴:“瞧我这张嘴,什么混话都出来了,婶子不说了不说了啊。”说着笑着退了几步。
来了几趟人,这契约总算都签订各自送出去了,在她这儿休息了片刻,吃了凉浸浸的瓜果,众人早已收了汗,宝贝似的收好了契约后便也都走了。
耿荣将匣子收好,又稍稍收拾了屋子,这大热的天,饶是多有精神的,稍微动作一会儿也困了,春归便指了指里间:“知平那间屋子两凉快,你先去睡一觉,晚上咱们去里正叔家蹭一顿饭再走。”
耿荣确实是困了,听春归这样安排了也放了心,抱着匣子就去睡了。
春归径自坐了一会儿,朝程家那方向看了看。
不是她多心,李兰这样害人的心思走过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这一家有个什么动静她心里都打着鼓。如今祁佑还未到京都呢,没的本家这儿又起了火。
她想了想,终是起身朝里正家走了。
她来这儿的消息村子里早就传遍,家里的汉子或是妇人拿到契约无一不是回家里去,再同家里人仔仔细细地又瞧上一遍。因而除了田里照旧忙碌的几个,村子里也没什么人出来。
路过程天保家时,她有意瞧了瞧,大门紧闭,院子里的农具七零八落地散着,菜地里也几近荒芜。知道福满楼那掌事要来闹上一闹时,她曾想过这家的日子该是不好过的,只没想到竟成了这副模样。
她快走几步,里正媳妇儿正蹲在院儿里照料两块番薯地。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这些同春归亲近的早早地下了契约,也早早地栽了好几地的番薯。
听着声儿回头看是春归,里正媳妇儿也不讶异,笑道:
“早听他们说了是你来了,我想你也得过来瞧瞧,已叫你里正叔去甜水村买一刀猪肉去了!”
春归看了看两块地里的番薯,帮着松了松土,面上早就换了松快的神情。
“婶子这番薯种得好,可比我那院儿里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