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是严谨又良善之家,几个长辈待祁佑知行宽宥有余,不曾丝毫轻慢,乡试前未有拉拢,中举后更是以长辈之礼庆贺。加上周晗又极其热情,知行祁佑也未来得及搬出周府。
而京都风向最是明朗,两个在榜的举子住在周侍郎家中的消息一传就传了几日。举子身份也不算新鲜,新鲜的是那京都新热的幼儿启蒙画册和那文人扇中的诗词皆出自这三人之手,先前周家给周晗造势之时不免加上知行祁佑两个,这三个中举后,京都的一些好事者不论是为着奉承拍马还是真心敬仰,一时之间那文人堂,三五聚会之间时常提及。
因而这三人虽并非举子榜首,但早先春归预想的名声已然做足。
名声大热后便有诸多的请柬上门了。
举子受邀谈诗词做赋文的事儿不稀奇,早在乡试前好几个秀才就上了几个小京官的门,遑论乡试后妥妥的都是栋梁之材,谁都想事先交个好。
而周家并未将这看做小事,送来的请柬里有各部的小官员,打的都是庆贺的名头,也有几个官宦之家的举子以写诗论赋的名头相邀。周父将这些请柬一分为二,举子间的聚会都没什么问题,自有周晗带头,何况又是相熟的几个孩子,品性端良。
而几个官员送来的请柬他统一留下,抽了个空跟祁佑三个一道分析了遍。
他的意思是不可过早的同这些京官打交道,不免有依附的意味,日后低人一头。
“我说句实在话不怕你这两个孩子恼。”
“你俩同博雅他爷爷那一辈一般都是出身平民农户,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些人从来不会将请柬送往你们的手中。”
往年京都的大.选都是各个地方官将孩子扎堆地往这儿送,抱团依附强留在京都,而那些平民之家的孩子或失意或按照流程分派到地方,哪怕留在京都,那也是最最不起眼的微末之流。
“我跟知行都明白,若非春姐的文人扇,和这画册之功,我俩也只是隐在众人之间的学子,不会起了这样大的势头。。”
人人都是被家中好生教养出来的,更是比他们更懂为官之道,处世之理。这是短短几载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样难得的清醒叫周父也不免在心里夸赞。
“你俩可是早早做了打算?”
祁佑谦逊地点了头:“去年大旱,如今的齐州县令被急调过来赈灾抚民,因官员短缺还在任上,此次大比,有人居庙堂,自要有人安地方。”
他看了一眼知行继续道:“我俩都属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