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皇帝怀疑,殿试在即的当口上,这样一则手艺进献上来,难免不叫人怀疑这其中的用意。
此时众人也是一副突然顿悟的模样,说来倒也不讶异,历朝历代也有过不少的献宝状元,人家没裹挟着手艺方子强要,提前进献了上来也算可以了。
没想到周侍郎竟一派正直,行礼摇头:“圣上明鉴,这家人心系天下是我朝之幸,两个孩子也并非是贪恋高位之人,官职高低自有圣上抉择。”
“……只我前不久也问过。”
周侍郎抬眼,皇帝显然来了兴趣:“他们如何说?”
两个穷苦出身的孩子,又尝过不少人情冷暖,自然是身居要职,一飞冲天来得自在,不然这两个又怎会生了心思来科考呢。
周侍郎想到知行跟祁佑两个不符少年稚气的沉稳,笑了笑:“他们二人道'有人居庙堂,自要有人安地方'。”
周侍郎抬手一拜:“他俩愿意安地方。”
……
朝堂之内一瞬安静,那尤老太傅直直看过去,一双苍老却仍有神的眼睛里俱是惊讶。
在旁的一众官员纷纷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也是不敢相信。
在这儿几十个官员,年轻时没有一个不为留在京都而奋起直追,往日种种,案牍劳神,虽有大义,也确有私心。而一些纯臣,在京都荣养多年,也快忘了年轻时的一腔热血。
此刻听到这样一句,那些长眠已久的岁月也忽的扑面而来,叫满朝官员措手不及。
尤老太傅不由得感慨:“是两个好孩子。”
再看座上的皇帝,也早已陷入沉思。
良久,才笑道:“倒是有许多年未见这样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