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众人都以为知行跟祁佑两人少说也在前三甲,连同期的举子也都觉着三甲已定,可待放榜之日一瞧,两人排名只在前十,前三甲由北边一个刺史之子,两个出身低微的举子摘下。周晗正十五名,三人都在提前授官一类。
对于这个结果祁佑倒不意外,齐聚天下才子的殿试,多的是比他与知行出色的。圣上不会因为一道进献手艺而叫谁一步登天,他与知行两人也深知这道手艺只能解一解祁王之困,提前叫两人在朝堂过眼,而这两点已叫他俩的科举之路轻松了不少。
放榜之后,周家上下便到了最最忙碌的时候。年底的官员考核,殿试后的授官,皇帝全数交由吏部,只让吏部上下意外的是,皇帝特意放了话,挑了两处地方,专给祁佑跟知行留着。
周侍郎看过后竟也不讶异,只因这地方也是他提前给两人选好的。
去年的南北大旱,要属北地和齐州周边最严重,北边流民一批一批地往南边逃,齐州另有直通北地的官道,去年那条官道上尽是逃难的流民,内里自顾不暇,外边又不断地接收流民,再碰上几个不作为的刺史县令,整个齐州堪称一团乱,一直乱到大旱过去才有人上报。
气得皇帝当众摔了一干奏折,连罢三日朝,日夜召集几个大臣商议,商议完后从其他州调拨了一批大小官员,接替了那些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的蛀虫。
可惜那会儿大旱已过,几场雨水后连野菜都长了一地,所有人都跟春归那会儿一般靠着野菜有一顿没一顿地过着也熬过去了,调过去的官员只有开仓放粮,安抚民众可做。
因没有新上任的官员可替,那些被调任的,大到齐州刺史,小到各地的县令有好些都还在位上。
祁佑知行所在的松县县令正是其他州县调过来的。
正巧,皇帝给祁佑留着的正是那只有一个大镇,却包围了小凉山以内七八个穷苦村子的松县
而知行将去的虞县正毗邻松县,两个县衙各在两县的镇上,相隔一条宽敞的大路。
祁佑知晓皇帝会特意替他俩选个合适的地方,他自己也同周父提过属意之地,可竟没想到皇帝替他们想得如此周全。
而周晗,照着周家原定的路子,进了吏部考工司做了个六品主事,专管官员年底考核,是个不受掣肘又安全的官位。另吏部尚书平迁,周父升品阶不升官位,从正五品上调至从三品侍郎。
再有各项内调,升贬。
授官后的新上任的官员们拜谢后,皇帝便风风火火地下了一道召令——由祁佑知行两人所管辖的松县和虞县作为试行地,开窑洞做手绘瓷器。
再独赏了春归和郭家各一块“忠义之家”的匾额。
京都里这才知晓知行祁佑两人被独召见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