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耿荣回到家时,正好撞见满脸得意洋洋的郭展鹏,正午刚过,他显摆一阵后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这小少爷适应能力极强,昨天饿了一天后,已经把这两间宅子当了家,春归虽对他有所要求,但骨子里还是疼惜小辈的。
她还记得郭展鹏也爱吃芋头糕,桌子上也摆了好大一盘。
耿荣本打算一到就同春归说一说那小街市的情状,可这一路被那群偷懒的小子气得不行,心里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他是眼看着祁佑知行从年前忙碌到现在,哪怕才成了亲,祁佑也是顾大家顾不上小家,每日早出晚归,可他这样尽心尽力,底下的工人却极尽偷懒,怎么对得起这两月来祁佑的殚精竭虑。
真不是自家人就不心疼,当初工钱真不用定这么高,招来一批好吃懒做的混子。
他面上有气又不遮掩,旁人一看就知道。
郭如意从自家弟弟那儿转过眼神,一眼就看见耿荣一脸受了气的模样,她好奇道:“阿荣是去做什么了,哪儿受了气回来?”
她这样说,春归自然也看了过去。
对上两个姐姐关怀的目光,他也忍不住了:“我是替祁佑哥和知行哥生气!”
将刚刚的事儿同两人一说,果然,两人的目光可眼见地冷淡。
“五六人每日偷懒半个时辰,工期就得延长,一延长,祁佑哥和知行哥还得多巡查好几日。你们说我能不生气吗。”
他一屁股在桌前坐下:“镇上的人家底子到底比乡下的厚实,吃不惯苦,可你吃不惯苦就上报了立刻走人啊,哪有赖在这儿偷懒还想贪工钱的。”
真越说越气。
见三人的脸色都变了,郭展鹏索性抱着一盘子芋头糕退到一边,不吭声儿,生怕扰了他们。
听罢耿荣的话,春归早就皱了眉。
“年前听祁佑说起过,好些镇上的工人还同流民们起过争执,也是为着活儿太累人。”
当初高高的工钱叫人看花了眼,招收工人压根不是事儿,当日就招满了,没想到能出这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