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同整个村子,包括祁佑示好,却也知不可能同从前一个样儿,便做些顺应情理的琐事儿。
他既是想做,那便做些,只要不碍着祁佑,要怎么样都成,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维持表面的情分罢了。
“李爷爷,他应是不会再对祁佑做些什么了。”
当初李兰被休,除了一些日常衣物外什么都不准带走,家里的积蓄到底还在,他有手有脚,又种了两块番薯地,日子自然是过得下去的。他此番证明,祁佑不必为着什么孝义补贴,也不用忧心他再出什么幺蛾子。兄弟情义不存,他也不会再同往日那般下作。
“只日后他若是遇着什么麻烦事儿,还请爷爷同我说一说,也不必叫祁佑知晓。”自有她来处置。
甭管有没有改好,都叫祁佑忘了自个儿有过这么一个兄长。
春归转头看向面容平和,一边摆放桌椅一边听阿荣说起新铺子,再不时解答一番的祁佑。
他有家人有前程,从前的事儿不必再烦扰,也不多一个幡然醒悟的兄长。
李老爹经了一辈子,哪会不知道春归的意思,各家有各家的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祁佑与天保这对兄弟做到这份上已然到了头,再强求一家和睦这种念想就是旁人太过苛刻,也是待祁佑的不公平。
他也就此收起了心里着点微薄的念头。
这串串,凉皮都是日后阿荣那新铺子要卖的吃食,她这儿就不卖了,因此李老爹跟几个乡亲送上的一马车的瓜果蔬菜就不预备送到前头铺子,留着自家慢慢吃着。
待回了家,将一干东西收拾完毕又是深夜,一整日下来,一家子人都累得慌,早早地就睡下了。
……
第二日一觉睡到日头高挂,还是阿荣阿仁起早,先将前头铺子开了,等柳家旺夫妇俩来了,两个小厮和管事跟上后才出了门。不然等春归起了,外头铺子得聚满了人。
同她一道起晚的还有身旁的祁佑,两人双双醒转,看着日头不由得笑出声儿。
“你今儿不用去县衙点卯吗?”
祁佑帮她将额发理顺,温声道:“不必,前两日已将前县令积压的杂事儿处置干净,日后两桩大事,私塾得与知行一道徐徐图之,县试则待州府里派人过来把持,虽也不空闲,但与春姐梳头的时间自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