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竹检查伤口,发觉已经有新肉长出,心里不禁感叹这家伙的生命力之强悍,她打开药箱为燕青换了药,又让他平躺下开始为他行针驱除余毒。
就算是胡人的弯刀迎面砍上来,燕青的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可是现在,郁竹把银针一根根地扎在身上,燕青只觉得浑身发紧,身上的皮肉一阵阵钻心的疼。
“外面没人了吧?”他咬着后槽牙问燕北。
窗口的眼睛眼神一凝。
燕北翻个白眼:“没有了,爷您想叫就叫出来吧!”
“啊呀好痛啊!”惨叫声响起,平时俊秀温文的将军大人全然不顾风度,杀猪般地喊了起来。
装什么装啊,真这么怕疼,会跑到胡族大营里去刺杀人家可汗么?还每次一失踪就让他假扮大将军,他的心理压力也很大的好不好?
燕北心里吐嘈着,翻个白眼用手指堵住耳朵,快步出去了。
窗外,一双眼睛再次凑近窗纸上的小洞,凝神观察着室内的动静。
“哎哟轻点儿,疼死了……”青年男子赤裸着上身趴在榻上,嘴里哼哼唧唧地叫着:“那帮子臭哄哄的胡狗,爪子还真硬,等本将军伤好了,一定要把这笔帐讨回来!嘶……”
伴随着倒吸凉气的声音,白玉雕成般的纤手灵巧地捻动着银针,随手把它起出来投入旁边的水盆里。
窗纸上的眼睛转动一下,看向水盆。
水盆里的水慢慢变色,呈现出一种诡异而瑰丽的青色,随着银针一根根地启出来,水色愈青,男子杀猪般的叫声也渐渐地平息下来。
眼睛急速地转动几下,窗外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把目光投向床边的两人。
最后一根银针起出,郁竹拍了拍手,把床边搭着的白色细布盖在燕青身上,纤细却有力的手指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拿捏几下,立即有青色的细小血点渗了出来。
其实燕青怕的不是疼,而是针。
郁竹现在按上来的感觉同样很疼,甚至比刚刚针刺的感觉还要疼,但他吡牙咧嘴地享受着,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惨叫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