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高凉郡,安宁
烈日高悬,蝉鸣环耳,走在城中,一股股热浪夹带着海的气息,迎面扑来。
只见街道之上,身着短袖短裙,或背心短裤的人三五结对,他们中有挽发插簪直裾右衽的汉人,也有断发文身,错臂左衽的越人。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就这样十分和谐、平静的混居在一起,没有人对此有什么异议。
刺史府,一名老妪正端坐在主位,听取一名越人的探报。
虽然坐姿端正,白发梳得整齐,被一根黄金的簪子稳固,但从起黢黑的面容可以看出,此为越人。
“这么说来,隋朝的使者都换上了我们越人的服侍?”
听到冼夫人的问话,对话的人又补充的疑惑道:
“是的,圣母,您说,他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惧怕我们的军威,想要与我们和谈?”
冼夫人还没有回话,堂中一名将领就不屑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汉人就是贱,只要打不赢,就和谈,哪像我们越人,只有死战者,如何有投降者。”
“我听闻隋军的主帅韦洸进岭之后,畏惧我们的军势,一直在岭下徘徊不前,可知隋军相较于陈军远甚。”
“照我看,肯定是他们打不赢陈国朝廷,想要用计谋欺骗我们,让我们与朝廷反目,以此背叛朝廷。”
“圣母,依我之见,不如将隋国的使者都抓起来,将他们送给南康郡的徐璒将军,这样一来,不仅展现了我们岭南的忠诚,也打消岭内那些投降派的想法。”
说话之人,是番禺郡的太守王仲宣,也是越人出身,曾经是当地的首领,因为有才能,喜汉学,又颇通战阵,立有军功从而被冼夫人保举任命为太守。
“是啊,圣母,我们都认为这是隋国的阴谋,一如之前的李迁仕、欧阳纥。”
“汉人素来狡诈,前几次要不是圣母明智,看破了李、欧阳二人的阴谋,险些被他们骗了去,违背朝廷天军,我们岭南如何有这数十年的和平。”
“如今徐璒将军正在固守南康,可见陈朝大军主力仍在,若是我们站错了队,等到陈国打了回来,恐怕朝廷会追究我们的投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