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兴宁坊,无名宅院
院落内翠绿葱葱,一引护城河管竹的人造池塘占据整个两进院落的一半。
池塘水面漂浮着浮萍,三三两两的鱼儿在其中游串,四条木栈道矗立在池塘上,共同通往池塘中心的观心亭。
微风拂动池塘边的竹叶,吹至亭中,揭开轻柔的帷帐,一美人抚琴,一小厮煮茶,一老学士落座闻香听琴。
突然,一贵人出现在栈道之上,径直走入亭中,毫不客气的坐在学士对面,接过小厮手中的一盏清茶,微微一抿,沁人心脾。
等到琴音渐落,美人、小厮施礼退下,学士才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人。
“左相好生雅致,不愧是千年大族,我等之人,相比远甚矣。”
老学士正是当朝左相,白氏主宗槐仁堂堂主,白望宗。
自从白望宗接过白侃手中的重担,成为白氏在长安的话事人后,徐州七里堂便被主宗抬入,改名“槐仁堂”。
只留有不愿意离开的族人,仍开七里堂,居于东宗,不过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成为徐州当地数一数二的豪族。
而白望宗自然成为了槐仁堂当代家主、堂主,正式开香立堂,名字位列族谱第一,单开一页。
“雅致非天成,实乃后天养成,幼时家贫,赖科考改变命运,所以有今日之风雅权势,全靠主宗洪恩。”
“就是不知道,右相家族旁系子弟,可有这种机遇?”
来人正是当朝右相崔玄暐,出身博陵崔氏大房,如今长安五姓七望的话事人。
崔玄暐身为世族派领袖,偏向与武后合作,在政治上与白氏向来不对付,今日两人能够坐到一处,实乃稀奇。
“左相说笑了,自有世家豪门以来,白氏仅此一家,我崔氏可没有这么大的财力、魄力,供应每一个旁系子弟。”
“不过,若是旁支确实出彩,就如同左相这般,另开一房,也犹未可知。”
崔玄暐呵呵一笑,阐述了白崔两家的不一样,单白氏一族的体量,影响力,就可比拟世族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