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抹一把眼睛,架起陈文明将人背起来,小跑着送回车上。
把人安顿在副驾驶座上,他赶忙从座位旁边掏出一瓶能量饮料,拧开瓶盖送到陈文明干裂起皮的嘴唇边:“醒醒,能喝一小口吗?”
陈文明吃力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哆哆嗦嗦抬起手,扶住瓶底咕咚咕咚灌了一通。
松开饮料瓶,他长长地“呵”了一声,嘀咕道:“这回老命好悬没了。”
“哼,你也知道差点没命啊。”韩涛看着他虚弱的惨相,埋怨道:“来黑矿场卧底为啥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这么干不仅让大家担心,更容易出危险把命搭进去。跟你真是操不完的心。”
“咋的?你这是嫌我耽误你立功了?”陈文明闭上眼睛,说话时牵动脸上的伤口,疼得嘴里“咝咝”直抽凉气。
韩涛一听,差点让他气乐了,懒得跟他掰扯。
他扶着车门,把目光投向远处旷远的大山,暗自庆幸,人没事就好。
然后上了车,带队驶离这座即将被查封的黑矿场。
警车闪着警灯,朝绥城方向驶去,韩涛的车在队尾殿后。
陈文明慢慢恢复过来一些,接茬儿拿话气他。
韩涛瞥他几眼,忽然想起一件正经事:“差不多得了,有个事跟你说,前阵子徐老师来局里找我,让我转告你,她要把你家那套房卖了。”
陈文明扭头瞅瞅他,没吭声。
对前妻和儿子的亏欠,是陈文明心里一道隐形的疤痕,他感觉这辈子都无法偿还。
所以对于前妻要卖房子,他不敢有意见。
大不了搬家就是,孤身一人漂到哪算哪,反正心脏病这么重,也活不了多少年。
关于搬家的事,韩涛也想到了:“我那边商住两用的车库能给你腾出来,别嫌弃,暂时先住着,容我点儿空帮你找套合适的房子再租。”
“你可拉倒吧。”陈文明低头苦笑着拒绝了徒弟的好意,“我还没老到得麻烦你来养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