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萌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坐到榻边,揽她入怀。
居室布置无一不奢丽华美,他任由公主低叹,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的屏风上:一男一女,成婚入帐,宾客如云,好不畅意。
这是唯一与她房内不同之处,景元琦摆的是蝶蛾扑花屏风,而不是这种东西。
周季萌不知不觉顺着更阴暗的地方想去,莫不是,莫不是陛下早就觊觎公主……更是趁机胁迫了她……
景元琦蠕动着唇,抱住了他的腰,“蔚卿,别离开我。”
女子柔荑的触碰让他如光电般一颤。他与她已经成婚了,他是她行了礼的丈夫,是天家驸马,皇帝凭什么沾染她?公主是他的幸福所在,景令瑰又为何要破坏他心中仅有的潋滟春光?
他不容许!
周将军幽幽地谋算着,把惊吓未定的妻又拢紧了。
二人这般相依,像极了混乱交缠的红线,再难解脱。
——
皇姐依旧容许了他在她身边,那周季萌自然无权反抗。
宫室彻底寂静下来,徒留叁人无言默对。
景令瑰一反常态,并无往日的癫狂,真的如同亲人关切望着她,“公主,想见见你的侄子吗?”
病榻上的景元琦缓了一会,淡淡地说,“也是,我还没仔细看过他。”
“阿姊很累,驸马,扶她起身吧。”说话的景令瑰笑容和煦,周季萌恍惚望见心目中的皇帝。他能感受到,景令瑰把见不得光的姐弟之情献祭给了上天,换回了尚存的理智,最后的祭品,就是自己和公主。
周季萌有点犹豫,来到她身旁。景令瑰为何还在,这恐怕不合礼仪。
“爱卿……你是有何所惧?”
景令瑰冷声。
“陛下爱怜公主,臣怎会畏惧陛下。”周季萌并没有动作,只是避开他的眼神,艰难道。
鬼魅一样的帝王上前,强行扶起景元琦。景元琦纵然身体并无大碍,精神上也受了不少刺激,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弟弟这么一扶,她眼前一黑,不得不依靠在周季萌身上,狼狈地躲避景令瑰几乎要把她剜下来的眼神。
“呵呵,阿姊可真是体弱。”
景令瑰自嘲,他垂目望向自己空落落的手,再打量着靠在周季萌身上的景元琦,嘴角缓慢扬起了诡异的笑。
他伸出手,擦过她白皙如玉的脸庞,再滑向她白鹅般的脖子,几股温热自指尖传来,让他不忍放弃。
景令瑰慢慢触碰她的衣裳,一层又一层,想要剥落下繁复外壳。身上衣料摩擦发出足够的声音,她却被凑上来的唇堵住所有骂声。这些都让景元琦脸上顿时失却血色,他这是想突破最后的底线!
周季萌推开景元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望着他们的亲密举动。
陛下……兰昭、公主……陛下!
望着眼前身躯交迭的两人,周季萌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无序人伦什么天下大道,他们全部不要了吗,那为何要让自己知道这种违背天意的秘事呢。
泪眼朦胧中景元琦终于等到那人松开自己,景令瑰看见她哭花的脸,轻叹一声,“阿姊,抱歉。”
但这里不是容忍他们卿卿我我的地方。此时,衣衫凌乱的景元琦忽然用力掐住景令瑰的脖子,打碎了姐弟温情:“景令瑰,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季萌愣愣地看着哭泣的景元琦,原来她流泪了,他怎么没注意到呢。他看不得她哭的。
这种歉意很快又被内心中长出的恨所吞噬,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关系……周季萌呼吸急促了几分,越想越愤怒,仿佛自己这几月都是一个无能的笑话。
皇帝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一如两小无猜的从前:“兰昭身体不舒服,就不能妄动。”
周季萌终是看不下去,急忙扑上前,将景元琦护在自己身后。
景令瑰恍然。
“我以后会常来看望公主。”
周季萌睁大双眼,惊愕失色。他起身站稳,不可置信,“什、什么?”
景令瑰脸上还是一派风平浪静,仿佛从没做过拆散夫妻的事情,“周季萌,你可要好好照顾公主啊。”
高大的男人似乎瞬间被抽走了脊梁,摇晃了一下,瘫在了景令瑰的脚边。
“要跪,就跪好。”
皇帝声音染上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