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
附近的几个村落的征兵任务,也陆续结束。
回京的日子到了。
这一日,天将蒙蒙亮,胡藕花起床后,喝了一碗红薯粥,碗边罕见地出现了个煮熟的鸡蛋。
一桌饥肠辘辘的黑亮眼睛,透过碗沿,饥渴难耐地偷看。
在农村,金屁股,银屁股,比不上鸡屁股。
鸡蛋一般不是拿来吃的,大多攒起送城里卖了换票子的。
胡老头真拼啊。
胡藕花没犹豫,磕开鸡蛋,慢条斯理地开吃,咕咚,咕咚,几个孩子争相咽口水,没一个敢伸手讨的。
乡下孩子,被规训得……极好。
胡藕花吃到一半,佯作打饱嗝,将剩下半个鸡蛋随手扔桌上:“太干了,不好吃,以后别煮了。”
她一走,几个黑皮小孩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个个伸出幽黑的小指头戳蛋黄,碾下一点点送嘴里吸允。
隔着破门板,胡藕花目睹了一切。
她心中微微泛酸。
在这一刻,离开的念头愈加强烈。
不能留下,决不能。
否则,以她这张显山漏水的绝美脸蛋儿,不是烂在胡家,就是烂在某家田埂上,某张破草床上。
三天来,村民忌惮陆越棠声威,不敢明目张胆议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