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迈步进门,酒楼拐角的阴暗处,张正东却如鬼魅一般闪出身来,冲刘雁声点了点头。
循声看去,却见老脖从人群中挤出来急切道:“这事儿用不着动刀动枪,我有办法!”
但抽成这种事,要想一个更好听点的名字:比如——会费!
其运行原理,跟货运保险如出一辙,工人交钱作保,总把头儿集资做事。
恰在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道哥,我有办法!”
老脖回头看了看一众小把头儿,却说:“道哥,厂里有厂里的江湖!那帮乡绅虽然有名望,但他们都不在厂里待着,而且咱们人多,哥几个没事找找那些工人的麻烦,再加上道哥的威名,时间一长,他们自然就跟着咱们混了。”
片刻过后,大西边门外,便只剩下二三十号人。
不过,江连横也清楚地记得,当初贾把头儿的种种行径,所以又不禁提醒老脖等人,要是做得太过火,他便会另寻他人取代眼前这几个把头儿。
二楼的窗棂里,传来一阵阵青春洋溢的说笑声。
他冲弟兄们使了個眼色,冷声道:“这两天,给他们长长记性,下重手,但要全须全尾,别闹出人命。”
“这……”
刘雁声沉吟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哥,乡绅多半家大业大,也不缺人脉关系,真清了的话,恐怕动静太大,总不能还像白家那样吧?”
人群中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多半数弟兄三五成群,从江连横身边经过,恭敬地叫了一声“道哥”,随后便朝城内走去。
江连横点了点头,接着说:“家里的弟兄,没什么事儿都散了吧!”
闻言,赵国砚等人朝各自的小弟挥了挥手。
众把头儿连声称谢。
“道哥,久仰久仰!”
这当然不是江连横的创举,而是效仿报纸上洋人的做法。
赵国砚等一众骨干,立马各自带了三五个人,走上前给江连横引介。
“道哥,那些乡绅怎么办?”赵国砚上前说道,“无论怎么说,他们也是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直接动手,恐怕不太合适吧?”
江连横诚恳地跟众人逐一握手致意。
他清点了一遍人数,随后又向赵国砚等人询问,有多少把头儿没按约定到场。
众人彼此核对了一番,有十来个小把头儿言而无信,或是害怕得罪鬼子,或是怀疑江家的计划,总而言之,没有到场助阵。
要想不被欺负,就免不了拉帮结伙,寻求庇护。
江连横直接道:“爱他妈谁谁谁,全插了!”
有人就有江湖,工人也是如此。
江连横不禁看向众人,问:“靠谱么?”
“我可以让利,但不能让总把头儿这个位置。”江连横解释道,“要名的乡绅,就把他们的名声搞臭;要钱的乡绅,可以给点好处;但要这个位置的乡绅——”
在场的几个把头儿,岁数都不算大,最年长的也不过三十六七,他们各自底下的人手也不算多,但正因如此,才便于拉拢。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地问:“用什么办法?”
江连横点了点头,却说:“先礼后兵,我不指望那帮老登有多硬的骨头,只要他们给我让路,一切就都好说,要是非得跟我抢把头儿这行当,那就不能怪我了。”
张正东闷不吭声,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掂在掌心里晃了晃。
刘雁声点了点头,旋即迈步走进德义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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