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一排‘长椅’会这么重,难怪这些‘长椅’会被绑在一起,原来它们根本就不是长椅,而是谢不昕的尸体!
亏我刚刚还使出吃奶的劲去拖拽它,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能解了谢不归的燃眉之急,却没想到我不仅没有帮忙,还带来一具尸体!
可这尼玛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不昕的尸体不是应该坐在堂屋棺材前面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床铺底下?关键是它竟然还知道我要找长椅,所以特地把自己的身子撑起,像是做俯卧撑一样,在黑灯瞎火中,让自己摸上去就好像是一把长椅!
而它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在我费尽千辛万苦把它拖拽到门口的时候,看我脸上这惊慌失措和绝望的表情,然后张大嘴巴一口把我的脑袋给吃掉?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它没有在乌漆墨黑的房间里把我给干掉,而是特地选择我能看清它的时候动手,不就是为了让我惊恐到彻底绝望吗?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逝,面对这黑如深渊的血盆大嘴,我全身僵硬如石,别说是双手没能及时松开它的腋下,就连我的脑袋往后稍稍挪一下都做不到。
完了,这次我肯定要命丧于此了。一想到谢不归还在和谢川计纠缠,而我却没能帮上忙,心里就是一阵愧疚。还有张哈子,我还没帮他复明眼睛,自己就要和他阴阳相隔……
这些念头如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看着眼前那还在渐渐变大的黑漆漆大嘴,我认命般打算闭上眼睛,免得死不瞑目又给张哈子和谢不归留下麻烦。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一道白光从对门激射过来,吓得我急忙睁大眼睛,然后就听见沉闷的‘噗嗤’一声,定睛细看之后才发现,那大张着嘴巴的脑袋上,竟然插着张哈子的那把篾刀!
原本朝着我脑袋咬过来的脑袋,在被这篾刀插了之后,再难往前挪动分毫,一张裂到耳根子后面的大嘴不断左右摇摆着,似乎想要挣脱那篾刀的束缚,拼了命的往前挤。
但不管它如何拼命,那篾刀就好像是定海神针一样,把它的脑袋给死死的镇在原地,无法往前挪动分毫。
确定它不会咬到我之后,我这才颤颤巍巍的松开搂着它腋下的双手,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对门。
在堂屋煤油灯幽暗灯光的照耀下,我看见张哈子站在门口,右手还保持着甩出篾刀的动作,而他的左手,则提着一颗大张着嘴巴的脑袋,细看之下,竟然也是谢不昕!
怎么会有两个谢不昕?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看见张哈子把手里的那颗人头朝着堂屋里一扔。那颗人头落在堂屋地面后滚了几圈,恰好停在我面前不远,而且面孔正好正对着我。
幽暗的煤油灯下,我看见那颗脑袋先是冲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它的颜色开始由铁青色渐渐变浅,最后变成了灰白色,看上去,很像是死人墓碑的颜色。
这时我才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一颗人的脑袋,而是一颗由石头雕刻而成的人头。只不过太过于惟妙惟肖,所以初初看去,的确会将其误认为是一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