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血丝的眼眸似乎能沁出血来,谢垣吸了吸鼻子,手指都开始发僵,好不容易将手从狄姜的胳膊上移开,却听对方无甚信心地开口:就算将来你那里能恢复,与一般的男子相比会短小很多,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谢垣都不会放弃,听到狄姜这么说,他容色暗淡如蒙尘的美玉,脸庞虽然依旧清魅不可方物,但总归失色不少。
我明白。
他惨淡一笑,想起中毒的事,他又多问了一句:狄爷爷,你可知现今哪个门派有这种毒?如果被他查出来是谁对他下这等黑手,他定会以牙还牙,将对方碎尸万段!
狄姜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闪过犹豫之色。
这种yīn邪的毒药,只有在古书中记载过,而那本古书,只有教主才有。他曾于三十年前有幸去过上上任教主的书房,无意中瞟到过关于缩阳蚀骨散的介绍,可惜他当时只匆匆瞥了一眼缩阳散的方子,大致记住了其中的几味药,如果能够知道缩阳散需要的所有药材,也许这毒就不是那么难解了。
久久没有得到老人的回答,谢垣一暗,狄爷爷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狄姜:要不要说呢?
请您告诉我吧,我想知道暗害我的人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yīn损的手段折rǔ与我。眼里藏着冷彻的杀意,谢垣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将对方的男根割下来,让他尝尝与他一样的痛苦,
狄姜犹豫良久,终是不忍看到少年痛苦落魄的神色,便将自己知道的说给了他听。
谢垣听完了老人说的话后,脸上的表qíng有片刻的空白。
他张了张嘴,声音放得很轻:你是说,缩阳散的方子只有师傅才有?
是的。
那你觉得是师傅做的?
老朽不敢。狄姜捋了捋胡子,极有可能是别人从教主那里偷了方子,少主可以去问问教主有没有什么人进过他的书房。毕竟书房内机关重重,没有教主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擅闯书房,否则就是个死。
谢垣没有说话,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幽暗诡秘,隐隐流转着莫测的神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问:你说我中毒几年了?
依少主的脉象来看,应该有五年了。
五年,正好是他来血冥宫的第五个年头。
他记得自己刚来血冥宫的时候只有八岁,个子还不到师傅的腰,那时候正好是师傅对他最体贴最呵护的时候。为了让他快点长身体,师傅每天都会变着法子亲自给他准备各种营养美味的浓汤,那会儿他特别感动师傅对他的疼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
往日这些美好的回忆重新回到他的脑海,突然就变了味。
那一碗碗美味的浓汤里,是不是就下了缩阳蚀骨散?后来屡次三番地查看他那里,是不是就是为了检查毒药有没有起作用?
少主,少主?
耳边传来狄姜担心的话语,谢垣回过神来,勉qiáng一笑,我知道了。顿了顿,他看向狄姜,一脸郑重地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你放心,老朽绝对不会向别人吐露半句。
狄姜的话谢垣是信的过的,他跟狄姜的关系一向亲厚,狄姜喜欢独居,平时这里没什么人来,只有谢垣会过来看他,与其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主仆,倒不如与说是爷孙关系。
原本在血冥宫,谢垣最信任的人是陈恒,第二信任的人是狄姜。
经历了这次打击,他最相信的人变成了自己。
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
竹苑三公子在外面làngdàng风流到了深夜,才拖着疲惫而满足的身躯回到了屋里。
推开门,伴随着明灭的烛火,他们一眼就看了茶桌旁独自喝茶的谢垣,少年脸色冷然,质地细腻的茶杯捻在了他如玉的指尖,衬得他的手指愈发的修长莹白。
真真是一个妙人,翠竹眼底浮现一丝可惜,他刚才主动勾引了教内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与之激qíng欢好了三次,但总归觉得不满足,现在看到了谢垣,他心里的yù瘾重新被勾了上来。
他想,谢垣那里不能用,其他地方还是能用的。
于是他嘴角斜斜挑起魅惑的笑容,眼里波光流转,娇笑着朝谢垣走去。
少主,迷qíng香的药效已除,你为何还留在这里?他笑的花枝乱颤,将身子半倚在了少年的肩上,俯身对着那jīng致优美的耳廓chuī了一口气,哑声轻喃:莫非是在等我们回来?
谢垣喝茶的动作一顿,翠竹顺势将他手上的茶杯接过,就着谢垣喝过的地方将剩下的半杯茶度入口中。
等到将半杯茶喝完,翠竹将茶杯重新塞回谢垣的手里,捏了捏他的手指,凑到他耳边软语:少主泡的茶就是香,不知道少主愿不愿意在这里留宿一晚,奴家想向少主探讨一下泡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