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浮瑶跪在苍梧清面前,伤痕累累的十指紧攥成拳,骨节因过于用力而青白发抖:
“我错了……是我当初不该胡乱应下与殿下的婚事又擅自毁婚,是我年幼无知,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太子殿下心中有气,尽管责罚打骂,只求殿下出了气便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番话说得乖顺而服从,苍梧清定会满意,只盼他心满意足之后,能还她一个清净。
偏殿里一时格外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苍梧清忽然沉冷下来的声音缓缓响起,一字字问道: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授意袁淑珍做的?”
浮瑶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如死。苍梧清眼底如布霜雪,径直盯着她看了许久,沉声道:“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这般不堪——先起来,把伤口包扎好。”
说着,他朝扶摇俯身伸手,欲扶她起身,却听对方骤然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蜷缩成一团,毫不掩饰地闪身躲开。
“别、别碰我——”浮瑶双手抱肩,曲起双腿深深垂头,整张脸埋进腿弯里,声音里的恐惧和惊怕清晰可闻:
“……殿下大婚那日,是我见不得殿下另娶她人,心中生恨,故意点燃了太医院,与旁人额度没有关系……”
她断断续续说完,把头埋得更深了,小声呜咽:“殿下个太子妃娘娘要我说的话,我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别再用针扎我了……好疼……”
这是把他当作与袁淑珍沆瀣一气之人了!
见她犹如惊弓之鸟,苍梧清又气恼又疼惜,一时之间只觉浑身血液冲上脑顶,不顾她的挣扎和抗拒,俯身把人捞入怀中,指腹抚过她湿漉漉的眼梢,尝试安抚她的情绪:
“袁淑珍所作所为,我真的不知晓!别怕,我在这里,必不会有人再敢欺你辱你……”
许是他难得温柔和缓的话音终于起了作用,浮瑶浑身上下接连不断的瑟瑟颤意终于慢慢平息,半晌后再开口时,话音已恢复了几分平静:
“多谢殿下。浮瑶身份渺如微尘,不宜在东宫停留多时。今次感谢殿下出手相救,若无其他吩咐,还请殿下允我回去。”
“回去?”苍梧清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语气骤冷,寒声问道:“你能回到哪里去?”
浮瑶不假思索:“永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