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苍梧清扳着浮瑶的肩膀让她转过头来和自己对视:
“我不杀他,这次之后,只要他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过几年我会放他离开圣京城,另寻他处安稳度日。”
“那现在呢?你把他怎样了淮?”浮瑶语带不安,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本能地甩开他的手,转身用身体撞击身后沉重的殿门:“你放我出去,我自去找他!”
经过多次撞击的门闩终于松脱,宫殿描金画凤的大门终于开启,随着沉闷的开合声响,露出一小道细缝。
浮瑶大喜过望,苍白的面容隐隐有了几分神采,可就在她推开门准备出去时,苍梧清强壮有力的手臂从身后伸了过来,五指展开放在她的手背上,抓着她的手挪向门沿,强行关上了门。
“你还伤着,不宜行走,先在东宫安心养伤吧。”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平静得近乎淡漠,但不知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不可直面的沉重压迫感。
对方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姿态、喷薄在耳侧湿热的气息,甚至熟悉的长乐宫都让她不由自主忆起不好的过往。
“不……不必了……”她惊骇欲死,戒备地往后退了半步,脊背冷不防抵在冰冷的房门上。
苍梧清朝她倾身逼来,一手横在他的后腰上,手腕用力一收,把人打横抱起,欲往偏偏殿深处走。
被他忽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曾在此地差点被侵犯的记忆翻涌浮上眼前,浮瑶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苍梧清听而不闻,不顾她徒劳的胡乱踢蹬,抱着她绕过屏风走到卧室里,往重重轻纱幔帐的高床软枕间轻轻一放,俯身朝她靠了过来。
他的脸色表情算不上霸道蛮横,甚至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可看着他寸寸逼近,不久前被强掠进东宫差点成为苍梧清侍妾的可怕记忆便越发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一股寒意自足底升起,一路窜上脑顶,浑身上下起了强烈的觳觫,苦苦支撑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完全坍塌。
“不要——”她尖叫一声,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子蛮力一巴掌推开苍梧清,顺势拔出他佩在腰间的匕首,双手握着刀柄,用刀尖指着苍梧清,动作慌张地缩进大床深处。
“你别过来!”她睁大眼睛瞪着苍梧清,颤声道:“别碰我!否则我杀了你!”
她脾气虽算不上温柔和顺,但从来谨言慎行,面对上位之人一向恭敬有礼,从不曾有过如此放肆举动,显是被逼得急了。
苍梧清眉心紧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道:“瑶儿,先把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