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丈,您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那江宁县的人当真不是个东西,竟将小侄打成这样!”
“你瞧瞧小侄这一身的伤啊……”
吉安侯府,一个锦袍公子哥儿正跪在地上,指着满脸淤青,哭嚷不休。
这人正是方才从栖霞山败逃回来的权贵公子哥,他那一脸淤青,却是方才败逃之际,自己摔出来的。
虽是被人吓得败逃栖霞山,但这锦袍公子并未说谎,他与这吉安侯之间,确有亲缘关系。
此人名叫胡德贵,虽并非吉安侯本家亲戚,却也仗着自家姑母是吉安侯陆仲亨的一房小妾,与这吉安侯府沾了亲。
平日里,仗着自家姑丈的权势,他没少耀武扬威,今日在外受了委屈,他自要赶来求个公道。
高堂之上,一脸英气的陆仲亨正捋腮沉吟,他并未看那侄子一眼,也压根不在意其脸上伤势。
“江宁县……”静默思量片刻,陆仲亨才俯下头去,问道:“你去了那栖霞山?”
闻言,胡德贵连连点头:“正是,小侄前日听姑丈说起那栖霞山矿藏,便想过去探探,替姑丈探个门路。却没想,半道遇上一伙悍武,自称是什么县衙衙役,不由分说便将小侄打伤……”
他呜呼哀哉哭嚎了一通,却不料那陆仲亨全然不顾他的伤情,抬手便打断道:“你去那栖霞山,可曾探明其中有金银矿藏?”
见陆仲亨神情凝肃,胡德贵再不敢哭诉搅扰,只得老老实实点头道:“倒是有这么一回事,小侄前去山中,正巧撞上几个少年郎在那溪流中筛淘金沙,小侄看得真真切切,他们的确淘得亮闪闪的真金!”
一听这话,陆仲亨嘴角微微抽搐,现出幽幽隐笑,不再理会自家子侄,他拈须沉吟,自顾自呢喃起来:“如此说来,这栖霞山矿藏之事,果真属实!”
近日,京中盛行淘金,陆仲亨当然也听到风声,他对这金矿也是极为眼馋,但他也知道那块地可是陛下赏给魏国公的,在没有探明真假时,不亦妄动念头。
今日这胡德贵一番哭诉,倒带来个好消息,那金矿之事千真万确,断无捏造虚伪成分,如此,他倒生出另一番想法来。
“那栖霞山一带……虽然被陛下赏给魏国公了,但魏国公远在北平,他府中主事的该是咱那侄女……这贤侄女倒是糊涂,怎放任这大好金矿不要,白白丢给百姓去开采?不行,咱得叫上费兄他们去提点一二,莫叫魏国公府上平白蒙受大损失!”
心下稍一合计,陆仲亨当即起身道:“来人,备车!”他这一起身,倒叫那跪地哭诉的胡德贵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