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县北,马家。
书房中,年逾七旬的马致远正提笔写信,虽心情急迫,但马致远下笔稳重迟缓,绝无半分仓促。
之所以如此慎重,当然是因为这封信至关重要,关乎马家未来,嫡子“无端”被抓,马致远已被逼上绝路,必须要动用最后的关系了。
原本在明面上,他马家打杀了一个奴婢,本就不算大错,犯不上抓捕下狱。
而马致远在书信中,更将陆羽形容成是非不分,无端抓人的贪官酷吏。将他马家的冤屈,说得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如此情真意切的书信,料想能打动皇后。
写完书信,马致远再三审阅之下,仍不放心,又将这信重新誊抄一遍。
工工整整誊抄完,盖印落戳,这封申冤信才算完工。
马致远将信准备好,便要唤人前去送信,可他还没开口,那心腹管家却已不招自来。
“老太公,不好了!”
但这管家显然不是来送信的,他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一脸惊慌失措,差点将书房大门给撞坏。
“慌个什么?”
马致远下意识斥骂了句,可忽地料想到自家儿子还在牢中,登时大惊:“难道是光明在牢中出事了?”
见管家如此惊慌,他第一反应自然是担心儿子安危,但这管家连连摆手:“不关家主的事……是……”
马致远正自松了口气,却又听那管家改口:“不对,这事与家主关系颇大,但却并非是那牢中出事,而是……而是……京里……朝中……”
这管家慌慌张张,一口气分了四五截,竟还没说出个完整意思,马致远听来恼火,当即怒斥道:“究竟是何事?难道是陛下下了旨,要将我儿问斩不成?”
“京里传出消息,朝廷已通告天下,禁止蓄养私奴,所有卖身文契一应作废!”
听到管家的话,马致远登时感觉天旋地转,脑中一阵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