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毅宁的介绍下,陈迁吞下苦果,花钱买了三十多斤大米。
也不算亏,到时候托李齐五带给戴春风,就说是托人在江山县买来的新米。总得讨好讨好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什么金座玉佛、庞斯迪克,这玩意陈迁真送不起,把他活剐放秤上约也卖不上价钱,只好走走心。
长期没来打理农田,实验田里的杂草猛长,如今跟水稻一样高了。罗毅宁心疼的直跺脚,这片田里的稻子都是他耗费数年优选育种,实在是可惜。
“罗议员,刚才那些农户貌似对您可不够尊重,堂堂一位市议员被农户围攻,有损党国颜面啊~~~”
罗毅宁蹲下身观察稻穗:“党国的颜面早已荡然无存,被列强踩、被自己踩,现在被农户踩一下又何妨?”
“想必您的提案没有通过,所以才来此地‘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也好,享受一下田园风光,效仿靖节先生也别有一番风趣。”
“陈长官就别说风凉话了,您何尝不是,若公事繁忙也不会来此寻些新稻尝尝。”
被人怼的哑口无言,陈迁还拿他没办法。这老头儿脾气越来越怪,也不知是自己跟他打交道太浅,还是故意如此,在国府混政坛的人没一个好欺负。
脱下皮鞋,罗毅宁走进田里拔草,还没扯上两分钟便扶着腰一屁股坐在稻谷上,陈迁见状急忙让手下特务去搀扶。千万别在自己眼前出事,万一有什么好歹,老子跳进黄浦江都洗不清。
几个特务将罗毅宁搀扶到树荫下,从莲藕田里扯下荷叶轻轻为他扇风,罗毅宁这才好过许多。陈迁帮他解开衬衣,看见他身上好几处紫青顿觉不妙。
“叫他司机过来,把罗议员送回家。”
“是!”
片刻后,司机老黄气喘吁吁跑来,浑身大汗顾不得擦拭。
陈迁抱着木匣子走去:“罗议员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上次见他还好好的,谁打的?”
“回长官的话,前几天罗议员向市政府递交提案无果后便独自一人离开,小人四处寻找,后来在黄浦江路外白渡桥附近找到他。当时他被几个日本兵打,听过路的人说是日本兵殴打乞丐,有个日本女人说咱们不是人,是畜生。
罗议员听见后很生气,想要理论就被打了。他们知道议员后,又派人登门道歉,态度很诚恳。”
听完陈迁气急反笑:“知道那个日本女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