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桥对面,在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中,双方都显得极为疲惫不堪,都在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的进攻又或者是防御。
河岸两侧,双方士兵有一发没一发的射击,多是露头之后迎来的冷枪。至于机枪和散兵坑,则是绝不发一枪,不然会引来迫击炮或者是掷弹筒的袭击。
跟在宏建霖身后,陈迁来到最前沿的八字桥阵地,在数十米处便是烧成铁皮架子的坦克车。
勾着腰,沿着战壕走,上面有原木和铁皮加固,可以抵御日军七十五毫米口径以下的火炮轰击,不过在重型榴弹炮或者军舰大口径舰炮上面,就显得毫无用处。
走到一个原木铁皮掩体下,陈迁踢了一脚刚刚带人跑掉的江中流,他身旁只有四个人,其他人显然已经牺牲在刚刚的战斗中。
“长官,您怎么来了?”江中流想要站起身,小腿上绑着厚厚一层绷带。
见此,陈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蹲在这儿吧。”
“好。”
一旁的宏建霖瞥了眼说:“你的人,刚才蛮不怕死的。”
“还行吧。”陈迁笑了笑。
两人来到一处只有两三个平方的防炮洞下,一起挤在里面抽烟。
抽完一根烟后,宏建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家书:“我知道你在沪上手段多,能不能把这封信交给我哥,你知道他在哪儿的。”
“行。”
陈迁没有拒绝,更不会傻乎乎说让对方亲自交到他哥手里,像这种屁话。保不齐一发炮弹,或者一枚不长眼的跳弹,就能让他命丧当场。
将信件折叠好贴身存放,陈迁从另一个布兜里取出一罐香烟,一把一把分给周围的士兵。
在战场上,香烟是最好的安慰剂。
宏建霖艰难的扭动身子,从掩体的射击孔往河对岸看去。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