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一别,便是炎炎夏日。
沪上的夏日总是时不时伴随台风,乌云盖顶,雷声滚滚,豆大的雨滴被狂风吹卷,似泼水般浇灌在地面。
城区有排水设施还好,可各处棚户区及地势低洼处,便被雨水淹没。众多本就无家可归者彻底失去赖以生存的庇身之所,泥土糊着的芦苇墙,雨水稍稍一泡便轰然倒塌。
窗外的雨下的极大,湿透半身的李屹然走进茶馆,拿了木牌便上二楼。
茶室内,陈迁颇有闲情逸致听雨品茶。
敲了敲茶室木门,哑巴露面点点头,丢给李屹然一条毛巾让他进去。
擦了把脸,李屹然忧心道:“已经有数万人无家可归,日本人不给活路,老天爷做的更绝。”
“在灾难面前最能体现一个民族的坚韧,多难兴邦嘛!”
“反正你回家能躺在温暖干燥的被窝里睡觉,说风凉话谁不会?”
摇头苦笑一声,陈迁给他倒上一杯茶:“我要的东西呢?”
放下公文包,李屹然从里面取出一本用防水油纸厚厚包裹的册子,擦了擦上面的水渍递给陈迁。
“你狗鼻子真灵,七月一日刚刚发布在边区日报上,沪上的组织还没有得到消息,你小子倒是催的不行,催了一个月,我还没看过呢!
组织上听闻你想要便将尚未发布的合订本草本给了你,这与你之前汇报的文件精神很契合,组织上肯定你的建议,同时也感谢你为地下斗争提出的宝贵经验。”
急不可耐的拆开防水油纸,陈迁看着无名的小册子:“但愿你们能够认真看进去,我在上面可没少锐评你们的不作为,不写几句容易影响我在军统内的态度。”
“你送来的很及时,当时沪上的组织正准备向几名汉奸走狗进行诛杀,得知你的建议后,组织上急忙叫停,严肃批评沪上当地同志。”
“干嘛停下,只要经过充分调查研判再行动,完全可以进行呀。”
李屹然摇摇头:“他们跟你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在围绕南市区难民营进行斗争,那是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陷阱。你是无所谓,反正日特又没有盯上你们。
难民营内的同志可就举步维艰,如今已经到了看谁谁都像特务的地步,情况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