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广长得尖嘴猴腮,诡计虽多,可生性胆小,向来不敢打硬仗和血战。
今日上午,被王景一千骑兵几个回合就冲散了五千兵马,犹广当场就有些怂了,觉得王景不可战胜。
牛力人如其名,体壮如牛,一看就非常大力,而他的脾气也和他的体魄一样,充满野蛮的风格:“哼,我看那王景不过徒有虚名罢了,更何况他再有本事,如今手里总共就一千骑兵,又如何能击败吾等数万大军?”犹广听着就直摇头:“那公孙瓒也只有一万骑兵,还不是把我们的渠帅打得丢盔弃甲,夺路而逃?如今你倒是自诩勇猛了,当初怎么不见你有胆量去和白马义从拼命?”
都说骂人不揭短,偏偏犹广提起了公孙瓒和白马义从。
牛力顿时觉得有些丢脸,站起身来对着犹广就是一声喝骂:“死猴子,你又好到哪里去?别说得好像你当初被撵得跟个孙子似的到处逃命!”
“你骂谁是猴子呢,老子最烦别人说我是猴子!”
干瘦矮小的犹广,也是不甘示弱,站起来要和牛力放对。
营帐里,双方的手下也是剑拔弩张,一副马上就要火并的样子。
说是联手攻打济北,打出威风,然后趁势夺权,逼张饶退位让贤。可三人始终各怀鬼胎,都抱着股东别人去送,自己在后面捡便宜的心思。
因此战事稍有不利,内部裂痕立刻变大。
又因为没了何兵居中调和,牛力和犹广出冲突,愈发激烈,虽然还没到开始火并的地步,但已经互相提防,就差正式分道扬镳了。
派出斥候,查探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直接让王景十分无语:“这又是哪来的蠢货?都临阵对敌了,不想着怎么联手打胜仗,反而随时准备内讧?”
如此迷之操作,都让王景忍不住怀疑敌军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不过王景显然不认为对手有玩阴谋的资格,毕竟以叛军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敢假装内讧,忘记分分钟让他们弄假成真。
“机不可失!敌人军心已乱,正是我方大举进攻的时候!”
王景深知把握机会的重要性,留下步兵交给邓原指挥,命他守好县城,随后便趁夜带着骑兵出城准备夜袭。
马蹄上裹着厚厚的麻布,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借助夜色掩护,一千骑兵,悄无声息接近敌营,随后立刻解开裹布,发起冲锋。
“杀!”
王景亲自带队,马踏联营,一路杀人放火,顿时整个乱民营地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晚。
“敌袭!敌袭!”
乱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三分之一的营地,全都燃烧着大火,到处都是血腥味和惨叫声,混乱在黑暗中迅速弥漫,本就被裹挟而来的乱民,顿时将心中怨气发泄在其他同伴的身上。
各种乱杀开始了!
王景的一千骑兵,造成的真实伤亡,还不及乱民自身互相残杀和互相踩踏造成的伤亡的十分之一。
“入你娘亲!大晚上扰人清梦有没有公德心?”
原本牛力搂着两个抢来的豪族千金大小姐,睡得正酣,然而却听到营帐外传来的嘈杂声吵醒。
牛力脾气素来暴躁,此时正发着起床气,只见他光着膀子便冲出帐篷。
可还没等他发火,就看见到处都是一片末日的景象。
火焰,慌乱,鲜血和惨叫,本就乱糟糟的营地,此刻更是变成了一团乱麻,乱民们自己人互相杀得比官兵还要起劲,许多人疯了一样,挥着刀看来看去,根本不管身边的人,究竟是敌人,还是战友。
牛力吓得赶紧回去拿出自己的兵器,手握利刃,他才稍微安下心神:“不行,我得先召集亲兵,否则就这么冲出去,万一遇到敌军的起兵冲锋,吾命休矣。”
然而当牛力去召集手下的时候,差点没被手下乱刀砍死,气得他破口大骂:“尔等想要以下犯上不成?睁开狗眼看清楚,是我!连我也敢砍,不想活了是吧?”
牛力这一嗓子,总算是镇住了场子。
但他手下的亲兵,此时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大当家的,敌军势大,吾等还是快跑吧!疯了,全都疯了啊!”
乱民本就难以控制,如今发生营啸,更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无可奈何。
无法集结主力的牛力一看这架势,顿时就怂了。
他是蛮牛不假,但可不想变成烤牛啊,眼看着火势越来越盛,骚乱难以镇压,他也只能先跑再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风紧扯呼!”
牛力撤退的命令一下,本就心生退意的贼兵,顿时表示愿意与他共同进退,一起脚底抹油。
然而牛力带着手下刚离开大营,往北还未走出几里路程,便被王景率军给咬了上来:“如此人员齐整,甲兵齐备,必是大鱼无疑。”
王景毫不犹豫就挥刀杀了上去:“尽杀不留,莫要放走一个!”
赶来自己的地盘闹事,绝不可能让对方活着离开。
牛力一看是王景杀来,当即就慌了:“该死!是祁侯追上来了!”
别看他白天的时候和犹广在那吹牛逼说自己不怕,实际上真要对上王景,他照样怂成了一条狗。
打都不敢打一下,就直接跑路。
“大当家跑了!”
牛力的手下也是有样学样,此前勉强维持住的阵型,这一刻也完全乱了套,数千人四散奔逃,毫无章法,很快便跑得漫山遍野都是。
然而卢县北部一带,四野开阔,地形平坦,最是利于骑兵冲杀,他们这些两条腿的步兵,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
几乎没费什么劲儿,一千神武军锐士策马扬鞭,以尾随追击的战术便轻松地砍翻了牛力的一众手下。
而牛力本人,也被王景挥刀阵斩,头颅被砍了下来,准备拿去挂在城门上,震慑宵小。
随后王景又以同样的方式,故技重施,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斩杀了想要逃走的犹广,也是干净利落的一刀枭首。来犯济北国的三大贼首,脑袋一并被挂在了城门上,随风飘荡。
天明时分,旭日东升之际。
乱民营地中的大火,也渐渐熄灭,只是土地依旧灼热,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痕,证明着昨晚的战况,究竟是何等的惨烈。
王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很快就镇压住这场骚乱。
主要是乱民们自己闹了一个晚上,现在是伤疲交加,也没力气继续闹了,乖乖地给王景当了俘虏。
原本还以为要等援军到来才能击溃敌人,没想到对手如此不堪一击,这援兵都还没到呢,他们就自己凉凉了。
两日后,郭嘉带着一万援兵,在落日的余晖中,这才姗姗来迟。
看到已经在打扫战场的卢县守军,郭嘉十分无语,见到王景之后更是大吐苦水:“主公,嘉素来知道你用兵如神,可好歹也等等我啊,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上这趟功劳。”
瞧见郭嘉脸上那委委屈屈的表情,王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本来还想谋定而后动的,但敌军实在是太弱,我都还没用力呢,他们就倒下了。”
随后王景和郭嘉说了一下之前的战况,以及从邓原那里打听来的情报。
郭嘉听完满脸无语:“唉,死到临头还忙着内斗,这样的对手,确实有够蠢的,难怪主公不费吹灰之力,就平定了济北之乱。”
王景拿出一把刀,交给郭嘉:“奉孝,你看此物。”
郭嘉拿着刀,放在手里仔细端详,随后皱起了眉头:“兖州官工出品的军用制式长刀,这莫不是从敌军手上收缴来的吧?”(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