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面少女变幻不定的神色,项羽铭微微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他并没有想着能让鄂彩妹当即变身颠覆强权的卫道者,他可以等待,让她自然而然地蜕变。
这一世,他或许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准确地说,是让一些事情提前发生。
他方才所讲述的理念,自然不是他所创造,而是前世的鄂彩妹自行摸索。
上一世的她,自己走上了那条必死的道路。
当然,项羽铭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她赴死,她不该死,他不能尽除这世上的恶人,但可以尽力让这个世界多些纯粹的好人,鄂彩妹,必然算一个。
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上一世的场景。
鄂彩妹决然赴死,面带笑容。
她的身上新旧鲜血沾染衣衫,累累伤痕触目惊心,当五匹高头大马将她分裂开时,天上下起了小雨,仿佛要洗刷世间沉污,然而,这一点雨水,又怎能洗刷干净呢?
项羽铭看着这一幕,身旁是已经身怀六甲的曹莺酥,对于鄂彩妹的死,他自是不忍,当然,相比之下,却也更加心疼坚持为鄂彩妹送行的曹莺酥,他伸手轻轻揽住她,他清晰地感应到她的悲伤,是啊,迫于形势之下,亲口赐死亲如姐妹的鄂彩妹,她怎么能不痛心?
“铭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很冷血?”怀中的绝色女帝看似镇定却极力压制紧张地问询出声,像是生怕失去最后一根稻草,她至关在乎的稻草。
“你也是迫于无奈,而且,彩妹妹是自愿的。”项羽铭轻抚女帝后脑,柔声安慰。
“有朝一日,我定会为彩妹妹报仇,让那些人死个干净。”女帝眸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冷声开口,仿佛誓言一般。
后来,这位有着铁血手腕的冷酷女帝,成功做到了,但也未完全做到,那最后的幕后推手,终究还是漏掉了,因为那就是她自己。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想到此,项羽铭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恰在此时,眼看楼下街道已经趋近的车队,看到那越来越近的奴隶们,那满布创伤的脸上醒目的“奴”字,项羽铭的思绪不由一转,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个画面。
面容严肃的鄂彩妹,携带着一个女子进入了他修行的洞府。
那女子头戴白巾,身穿白衣,头发挽起,明明异常明艳的脸上充斥着悲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