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宁在黄昏时分醒来。
日暮西沉,金光浮跃,屋内一缕安神香置在案首,醇厚温润的味道递过来,是浅浅的檀香气。
盛昭宁睁开眼睛,后背仍旧是持续而沉闷的钝痛。
陆氏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床榻传来的响动,迫切抬眼,果真见她已清醒,神色大喜,上前问道:“宁儿,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盛昭宁感受了一下四肢从僵硬渐渐回暖的感觉,动了动手指,开口道:“没有。”
一出口,沙哑虚弱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不过是两年的时间不曾动刀剑,这副身体居然已经虚成了这般模样。
若放在以前,别说是这一顿板子,就连大刀砍在背上,她都不会轻易地晕过去。
当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读了几天书而已,倒平白染上了书生的文弱气。
盛昭宁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陆氏见她精神尚可,也没喊疼,只安安静静的趴着,半点也不娇弱,内心复杂难言。
倘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挨着这么重的打,半条命怕是都要丢了去。
可她的孩子不哭不闹,就这么咬着牙硬生生受着,也不知是委屈受得多了早已习惯,还是以往受了伤都是这么一个人默默地挺过来。
流落在外十几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女儿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陆氏不敢去想。
她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盛昭宁以往受过的苦难,也无从得知。
盛昭宁不愿说,她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