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所料没错,林小姐这次回京,以她的身份,背后牵扯的势力,最低也是宁王殿下的侧妃,倘若林小姐母家再争气一些,正妃也说不定呢。
高文杰十分识时务,他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假山后,赵大福看见这一幕,震惊地捂住嘴巴,眉毛几乎挑到天上去,他、他们在说什么?!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将他神魂都要炸出九霄云外,他只是过来瞧瞧,哪知道竟然听见这样的惊天秘闻。
高文杰可是宁王殿下的心腹,能让他态度如此恭敬地称为林小姐,且又通身气质高雅,还能有哪一位?
还有这熟悉的眉眼,他用头发丝想想,也能猜得到,这不就是宁王那个流放千里的未婚妻林舒音!
还有这熟悉的眉眼,赵大福猴子似得搔了搔脑袋,分明就得像被抄家流放的林太傅。
赵大福眯起眼,瞬间意识到,这可是天大的把柄,宁王殿下,竟然胆大妄为到私藏逃犯,并且还要偷运到京城,啧啧……
赵大福心头感叹,躬下身,挪动着肥胖的身子,正要悄悄离开,忽然,一块碎石落了下来。
声响立刻吸引了两人注意力,高文杰更是倚仗武功掠到跟前:“谁?!”
看清贼人的面目,他心头一跳,眼底迸射出几分隐晦的杀意,赵大福恍若不觉,嘿嘿笑了几声:“高统领。”
他摸了摸发凉的后脖子,俯身,整个人跟笑面佛似的笑呵呵打招呼:“林小姐,高统领,咱们真是有缘哪。”
高文杰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面上还得敷衍地寒暄,赵大福忽然回神,他为啥还要这么谦卑,现在,可是他们的小辫子被自己捏在手里!
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
自以为捏住了宁王的把柄,赵大福肉眼可见的有恃无恐起来,却没发现对面两人对视一眼,林舒音皱眉,高文杰沉默。
他在想,殿下想计划被外人知道,还是身在权宦集体的赵大福,犹如一颗定时炸弹,让人不得不防。
说不定,对王爷的计划也有阻碍,毕竟林家现在还没平反呢,被人发现,一顶目无王法,结党营私的大帽子随时都能扣下来!
赵大福意识不到自己危在旦夕,乐滋滋地离开了。
林舒音下意识看向高文杰:“高统领,我们怎么办?”
仿佛被这变故吓呆了,她声音柔怯,说完就低着头,谁也看不到的脸上,冷静得近乎冷酷。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了他!
高文杰摇摆不定的时候,林舒音一点点唆使他,动摇他,她知道对方对宁王忠心耿耿,千方百计地暗示他,赵大福可是祸患,不能不除。
高文杰犹豫:“杀了他?可是,他毕竟是权宦一伙儿的官员,还是陛下钦定的折花使,万一出了事,陛下一旦知悉……”
他犹豫不决:“我先派人把他监视起来。”
林舒音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还能怎么办呢?
她内心始终觉得赵大福是个隐患,很快,就被人“证明”了。
高文杰脸色难看地捏着一封书信,打开一看,上方白纸黑字,是赵大福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自己的顶头上司,底下是他的名字。
林舒音脸色惨白:“这是怎么回事?”
高文杰:“是我下属发现他暗地里找人送信,悄悄截获的书信。”
林舒音:“他要告诉那位大人,岂不是会影响承泽的大计?”
高文杰声音艰涩:“一定会影响到殿下。”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舒音捏紧手指,声音小小地说:“就算截获了这一封,还有下一封,等到回京之后,他一定会告诉……”
她蓦地停下,话里未尽之意,两人心知肚明,高文杰扭头看向她,眼中杀意浮沉。
两人谈话间,并没发觉一双眼正在门外偷看,听见他们下定决心,屋外的人飞身掠去,又在一间房子里落下。
白皎:“怎么样?成功了吗?”
陆樾朝她点点头,眼里满是惊叹,那封告密信并不是赵大福之手,是白皎模仿他的笔迹手写而成。
赵大福又不是傻子,他知道手里掌握的秘密有多重要,还想凭借它在宦官和宁王两个阵营反复横跳,哪会轻易告诉其他人。
不过,陆樾有些担心:“这样足够了吗?”
白皎浅浅一笑:“当然还不够,不过,接下来已经不用我们出手了,我们只要旁边看他狗咬狗就行了。”
她像是想起什么,从梳妆奁里掏出一个小包袱,双眼放光:“你看,这是什么!”
陆樾一怔,她已经打开小包袱,里面竟是一些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宝石珠翠。
白皎财迷心窍的笑模样:“到时候我们就带着这些东西跑路!我要发财啦!”
陆樾:“……”
他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高文杰行动前所未有的迅速,赵大福至死都不知道什么原由,他死不足惜,引发一系列影响让整个丰水县显然震荡之中。
作为县令的宋矩冷不丁接下一起人命官司,还是陛下派来的折花使,心里顿时叫苦不迭。
仵作查验,是喝醉了酒从腐朽的楼上掉下去,当时不少人可以作证,事情陷入僵局时,一条消息宛如惊雷在头顶炸开。
京城传来消息,老皇帝,突然驾崩了!因为服用过量的红丸,死在妖妃肚皮上,因为猝不及防,连遗诏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