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没告诉你。”她叹了口气,言辞恳切道:“我妈妈的事是意外,事主现在也抓到了,对方愿意赔偿,我再找你岂不是大材小用。”
她浅浅一笑:“陈纪妄,我没那么脆弱。”
女生笑容舒展明媚,犹如风雨中幽然绽放的兰花,出尘脱俗,清丽袭人。
陈纪妄抿紧薄唇,紧紧盯着她,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我知道。”
对话就此结束。
陈纪妄并没就此打住,他收到之前派人调查的资料,一遍遍翻看结果,和叶笙没有半分关系,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巧合。
真的,只是巧合吗?
真相笼罩在一团漆黑的迷雾之中,他再怎么敏锐聪明,此时也无从查起。
蓦地,他睁开眼睛,漆黑眼眸掠过一道暗芒。
当他赶到叶笙租住的小屋子里时,叶家公司早已破产,父亲因心脏病发作猝然长逝,一夜之间,她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用手里仅剩的一点钱款买下一张火车票。
她准备离开这里。
老旧的木门忽然被人敲响,叶笙犹如惊弓之鸟,她害怕得瑟缩在屋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片刻后,敲门声越发清晰,薄薄的木门震动着,摇摇欲坠地落下簌簌灰尘。
她打开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惊惧交加地后退一大步,陈纪妄,这个魔鬼!
男生轻轻打量,却只看到一个发旋,后者身体颤抖,抖成了个筛子:“你、你来干什么?”
她打量着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心神止不住紧绷。
“十周年典礼上的意外,是不是你干的?”陈纪妄单刀直入的文。
叶笙愣怔一瞬,下一刻疯狂摇头,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有能力搞破坏!
忽然,她仿若意识到什么,眼底溢出一抹惊讶,只有一个可能,是他!肯定是他!
心头涌出一股快意,要咬牙切齿才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陈纪妄太嚣张了!
他不知道,孟雷那群人能在齐原市横行霸道那么多年,凭借的可不只是父母保驾护航,他还有一个哥哥,一直在外地发展,他们家本来就是不清白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软弱地垂下头,一个劲儿地哀求他:“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让他更相信自己,她慢吞吞地抬起头,脸上正要做出苦笑哀切的神态,却在对上他视线的刹那,僵成一张死板面具。
那双深渊似的黑眸看着她,毛骨悚然,仿佛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堆死物,男生阴沉的声音响起:“不要让我知道你在撒谎。”
叶笙惊恐地捂住嘴,往后退,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一步跨出黑暗,她才彻底看清对方模样,他衣服上残留着斑斑血迹,血肉狰狞,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凶恶暴戾的目光犹如一颗钉子,死死盯住她。
无法形容的心惊肉跳涌上心头,叫她几乎尖叫出声,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一段时间后,似乎一切都已平息,生活逐渐风平浪静。
她和陈纪妄的关系逐渐和缓。
放学后,天气骤变,阴沉的天空不知从哪儿飘来一团乌云,携裹着凛冽的冷意,密匝匝的压覆在天空之上。
白皎无端有些发冷,一场秋雨一场寒。
她手机震动,打开才发现,自己收到一条短信,陈纪妄约她出来,地点定在附近一处偏僻的小树林里。
刹那间,她感到一阵心悸。
目光反复来回在短信上巡视,忽然眉毛一挑,目光定在句子后的空格上,陈纪妄打字向来带着标点符号,这条没有。
白皎咬了下唇,她敢肯定,这条短信的主人绝不是他!
或许是幕后之人终于按耐不住开始下手,她舔了舔唇,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不过一会儿,一条消息发到他的微信上。
[我到东新街的小树林了,怎么没看见你?]
路上他碰到了齐云,后者吊儿郎当地走在路上,看见白皎从这条街经过,诧异地睁大眼睛,这可不是她家的方向。
“白皎,你干嘛去?”他下意识叫住对方。
白皎闻声扭头看向他,好看的眉头微蹙,眼睛水润眨了眨,显出几分惑人的单纯与明媚:“陈纪妄给我发了条消息,好像有事找我。”
“原来是这样。”齐云挠了挠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没走几步,忽地停下脚步:“卧槽,我怎么忘了!”
作为陈纪妄的后桌兼小弟,他在老大面前还算有一席之地,今天一早就听老大接电话,好像是有什么人要回来,他说起对方时,语气轻嘲,并不高兴,更像是无法反抗的摆烂。
现在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家了,怎么会约白皎见面?
齐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踯躅地站在街边,正想折返,忽然瞥见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叫他不由惊呼出声:“老大!”
陈纪妄动作一顿,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齐云战战兢兢地告诉他:“我刚见白皎路过,她好像要去什么地方见你,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啊?”
让一个女孩子等待,这多不礼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