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写的信?赵垠好奇地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内容后惊讶了一会。李太医见他的表情也想看看信上写的啥,但是赵垠连忙把信纸盖上不让他看。
“啧,有秘密了是吧,我才不稀罕看。”李太医撇嘴道,不屑地转过脸。实际上一转头就皱成菊花,他好想看好好奇,之前小崽子老是去风香楼,难不成他姨妈的医术比他高明不成?真是气死他了。
然后他猛然转过头还是想看一眼,就径直对上赵垠警惕的目光,他一下子怒了:“这么防我是吧?到底是什么机密连我都不能看?你小子里里外外我哪没看过!”
这个里里外外指的是皮肤里和皮肤外。
李太医都这么说了,赵垠还是攥着信不松手,李太医气急败坏地出去了。
赵垠得意地看着老顽童的背影,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笑意,把信拿起来再仔细看。
信里写道:“吟儿,展信佳,闻你安然醒转,身体逐渐康复,不由地满心喜悦。这么多年艰难困苦,也终于柳暗花明。……还有想说的是,凝碧很担心你,甚至一度以为你早已逝世,望你回信,令她安心。”
“凝碧很担心你。”
赵垠第一眼看到这几个字目光都柔和了不少,仿佛看见少女担忧地望着他,清澈瑰丽的瞳眸倒映自己的模样。每每望进这一双眼睛,都让他感受到别样的悸动与喜悦。
他还铭记着自己失约的事情,她应该很不好受吧。
写信,必须写信!
赵垠咬咬牙,毅然决然地下床。这时身体莫名涌上一股力气,竟让他真的能把双脚踩在地面上。
这半年来他即使陷入昏睡,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传来的痛苦,有时那阵痛楚仿佛从骨子里钻出来一样,无力感侵袭全身,就像被推进深海里无人拯救。
此刻,他对冷衣许下的承诺是船锚,是绳索,是渔网,将他拉起。
他支撑着身子跌跌撞撞走到书桌前,手一瞬间失了力道,屁股猛然跌在蒲团上。坏消息,差点摔个四面朝天,好消息是没人看见。
桌案被主人冷落了许久,笔墨纸砚静置在书桌的一角,砚台干涸,无人能够为他磨墨。
他提起一股气,艰难地拿笔研墨。
当侍女进来看到赵垠倒在书桌旁一动不动,立马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