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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女人。】程思思冷静下来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这么鲁莽。初次见面,她仅凭男人出示的一封她父亲的书信便同他交了底。信虽不假,可人未必真,若对方是哪个江湖骗子,专干这类诓骗深闺少妇的勾当,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程思思做不得亏本生意。她无兄弟姐妹,是家中独独一根苗儿。母亲去世后,父亲远赴京城为官,老家的大宅需要主人看守,她便留了下来。除房产外,程思思还经营着从亡母那儿继承来的书局,底下三个作坊,管着四十多口人的饭碗。在彻底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程思思不能更进一步了。陆一明此番高中还乡,是有官职在身的,然上任期限未到,他此时不着急走,每天在县城里与昔日同窗交游,晚间则与程思思相会,少不了交媾之欢,程思思以此来观察和考验他。为谨慎起见,她从不将男人引回私宅,而是每次都选在酒楼与他见面。县城的人情网不大,程思思又是书局东家,斩获些小道消息并不难。经过一番调查,她确认此人就是陆一明无疑,曾为本县县学庠生,其老师是父亲多年好友,难怪他能得父亲赏识。至于他家中的事,程思思得知,陆一明生父早逝,膝下独他一个儿子,是寡母支撑着家业供他读书考功名,可叹的是,陆母也在三年前去世了。之后,陆一明仍安心在县学进修,不曾为生计所困。摸查至此,程思思抓住了两个疑点。陆一明的老家昭县过去曾有叛军起义,他家亲戚在战乱后死了不少,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也都背井离乡了,根本没人能供应他的开销。而关于他为何选择来邻县为学,陆一明给出的回答是,昭县遭战火洗掠后民生萧条,县里供不起学生,县学停闭已久,离家求学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战乱之前呢?程思思可算得一清二楚,昭县内乱已是陆一明离乡求学两年后的事了。“奴家想听真话。”夜晚,酒楼房廊深处透着微光,大红罗帐被程思思抓拽在手,她跨坐在陆一明身上,两人私处相连,yin水淋漓不尽。被情欲冲昏的头脑什么秘密都留不住,如同酒后吐真言。程思思太狡猾,选在这种时候盘问他。她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骗的女人,陆一明被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丝慌乱和逃避都能被她尽收眼底。“姨娘。”他燕喘吁吁地答道。“谁?”程思思俯身而下,耳廓凑近他的嘴唇。“一个聪明且有远见的女人,我曾受她指点。”有那么一瞬间,程思思僵在那儿动弹不得,但她没有给陆一明太多喘息的时间,趁他措手不及时,猛地用小腹发力一绞,以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力度,让男人的阳精在顷刻间从马眼里喷发而出。好足的分量,这是程思思倾心少年的原因之一。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留恋,迅速拔出了他依然翘挺的阳根,顾不得高潮后的脱力晕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两腿分站在他身体两侧,让他看着滟光粼粼的xiaoxue,看xue水如何冲刷他的jingye,又顺着她笔直的玉腿淌下来,濡湿了衾被……那晚他们不欢而散,之后几天都没再见面。程思思妒嫉了,为一个素未谋面、不知名姓的女人。聪明,有远见,即使和别的女人在床帷间欢爱也难阻他毫不吝惜的赞美,他眉眼间尽是崇仰之意。程思思非常苦恼,连小茵都说她肚量太小了,陆一明都亲口承认了那是姨娘,比他还长一辈呢。“老爷在信里不也说了么,陆公子品', '')('02 骗局 (第2/3页)
行端正,是难得的正直之才,他断不会做那种有丧人伦的事情!”小茵十分笃定地说。可程思思不信她的话,也不信程老爷的。陆一明身上有种超乎其自身年龄的成熟,用在女人身上的功夫完全不像初历人事的楞头小子会使的。为此,程思思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其中恐怕少不了那位姨娘悉心“照顾”的功劳……一想到那根让自己无比痛快的rou棒极可能插过小娘saoxue,程思思心里就来气,但她转念一想,那贱人既是长辈,没准儿现在就是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可陆一明为何不再作解释?那天她不悦的脸色他也看到了,明知她心生龃龉,亲事或将搁浅,他却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这几天连个影子都不见,只怕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和程家的婚约当真……程思思在心里冷笑,三书六礼的过场还没走呢,哪来的婚约!难道这就是常言说的,被人玩弄了么?可她程思思又岂甘做那被人cao过又抛弃的女人!眼见主人这些天为情所困而变得越发难伺候,小茵不得已献言道:“主子若当真放不下,派人去昭县把那姨娘请来会一会,不就明白了?以后要是成了亲,总得见的,不如趁早的好。”这丫头鬼主意多得很,不愧是她一手带大的近仆,程思思自己也正有此意。陆一明之前曾透露,他还未与家人提起结亲的事,所以这时悄悄把人接来定能问出真话。事不宜迟,程思思即刻命人套了车去昭县接人,再三嘱咐以陆家少爷之名邀请姨娘过来游玩几日,不可提程家与结亲之事。“可她未必会信呢……”小茵担忧道。这话不错,那女人但凡不是个傻子,就不会轻易上套。为此,程思思专程去了一趟陆一明为庠生时常年寄宿的一家客栈,给掌柜的使了好几两银子,向他打听陆生此前是如何与家中通信联络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客栈掌柜告诉她,陆一明每回寄信,信封上必会剪去一个小角以辨真伪,从昭县那边寄来的亦是如此。“我若不做这一店之主,须得留心客人来路是否清白,我也不会知晓得这般仔细。”掌柜有些得意地捋着胡须说道,程思思心下大喜,报以会心一笑。而后,客栈掌柜又给她引见了一名车夫,说陆一明从前返家雇用的车主总是固定的这么一个,他家里人一定认得。这下可好办了,程思思离开客栈后立刻找来手下当差的文书先生,让他模仿陆生的手迹写了封信,并按掌柜说的,在信封上剪去一角,让那车夫捎带着一同去往昭县,之后又给客栈掌柜送礼以表答谢,承诺今后在生意上多多照顾等等,此处按下不表。“小姐,这不是江湖骗子才会做的事嘛?”小茵笑讽道。程思思不以为然:“是嘛?那我也得是骗子里的魁首!”*【鱼儿上钩。】且说程家家仆驱使的马车一路风尘仆仆,不过半日便到了隔壁昭县,一头寻到了陆宅门口。好巧不巧,开门的正是他们此行要找的人、陆家二姨奶奶——杜潇。仆人们都傻眼了,临行前,东家指明要接的可是身为主子的姨奶奶,可眼前这个女人身着粗布衣衫,俨然一副下人模样,着实令人意外。“见过奶奶,奶奶万福!”面熟的车夫挤上前作揖,满脸堆笑地双手奉上程思思等人伪造的信札,“小的受陆大人之命,前来接奶奶一同享福去!”果然钱财能使鬼推磨,没等程家人说话,这车夫便把所有的活儿都揽了,私下肯定得了东家不少好处。而更让他们', '')('02 骗局 (第3/3页)
诧异的是,这位姨奶奶一听是她家少爷派人来接,便二话不问地立刻答应随同前往了!天下竟有那么好办的差事,待杜氏收拾妥当,一行人驱车返程时,家仆们脸上都还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们哪里知道,杜潇只是一个极单纯天真的女人,肚肠里数不出几道弯子。她的身世不好,出生在一个佃农家中,原名杜小。她爹为贪几个钱,早早儿地把她卖进大宅里做了丫鬟,杜潇这个名字就是那时改的。后来几经易主,她最终落到了陆家老爷手上。因小脸模样生得实在可人,杜潇十三岁便被老爷破壳收了房,夜夜捣得酥烂。可惜她命里无福,整整五年也没见得个子嗣,徒劳在府中蹉跎了光阴。紧接着,陆老爷去世了,杜潇的日子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急转直下。她昔日受宠,正房夫人早已对她眼红心妒。没有了老爷的庇护,杜潇只能凭人拿捏,为此受尽了欺辱。因她幼时在家同娘亲学过些剪布裁衣的手艺,陆夫人便逮着了机会,狠心逼迫她日夜劳作,又将她卖衣得来的银子尽数夺走,她自己取不回分毫。若她做得慢了些、差了些,夫人便动手打骂,有一回甚至四五天都没许她吃饭。她的指腹也因常年捏针而起了薄茧,被剪子割伤亦是常有的事。然书中有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没有那几年的锻磨,杜潇定练不出如今这手炉火纯青的技艺。别看她是穷苦人家出身,可经她裁制的衣裙件件精致耐穿,花样又繁多新巧,引得十里八乡的夫人小姐慕名而来,指名道姓地要找她裁衣,有的甚至不惜下重金预定。而老天有眼,陆夫人很快步老爷后尘而去,自此,陆家后院正式成了她杜潇的天下。若换作旁人苦尽甘来,此时定会好好坐享清福,可杜潇不是。彼时,少爷陆一明还在念学,母亲的死使他一夜之间成了高低不就的没落子弟,是姨娘杜潇,毅然扛起了供他念书的重担,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终于在三年后等来了他考取功名的那一天。毫不夸张地说,杜潇花在陆一明身上的心血,已远超其亲生父母,身边人无不笑她太痴太傻,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儿子,把自己的青春都搭进去了。也有不少人劝她,说趁着二十七岁的年纪再找个男人嫁了吧,养自个儿的孩子多好;或者招个赘婿,既已名利双全,让对方上门也不是难事……诸如此类的建议千奇百种,每当人们为杜潇的前程吵得热火朝天时,她自己却在一旁怯怯地微笑,然后还是老样子,不作一丁点儿改变。若问她为什么,她也只是笑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喜欢清净,一个人舒坦。少爷偶尔回来探望,我们母子有说有笑,日子总过得下去。若我嫁人去了,丢下他一个没成家的年轻哥儿,身边没人照顾,我于心不忍……”此番话一出,众人皆傻眼,杜潇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回了陆一明身上,于是外人都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地叹一声,但愿傻人有傻福吧。“……各位爷,咱们几时能到呢?”陡峭崎岖的山路上,马车因疾驰而剧烈颠簸,杜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细如莺啼。“快了,还有十里地。”车夫扬鞭说道。天马上就要黑了,若不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到达,他们就得在城外宿上一夜。杜潇不想落到那步田地,因前阵子少爷进京赴考,他们母子已经分别好几个月了,她想念得紧,只求能快些和少爷见面相叙。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前方等她的根本不是陆一明,而是某人处心积虑,专为她设下的一场危机四伏的鸿门宴……(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