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终于要攻城了！”史朝才紧张起来，心中升起犹豫和懊悔，“或许，反正才是唯一的生路。但现在，已经晚了呀！”
对于明军的规矩，史朝才不是没听说过，但却并没有足够的重视。在北方，也只是听闻而已，远不如南方的绿营兵将更有切身的体会和恐惧。
旁观时觉得自己不含糊，瞧不起别人，认为是南方绿营被吓破了胆，伪太子所率的明军也没那么可怕。
史朝才暗自咬了咬牙，既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伊穆图再次咽了口唾沫，手有些抖，只好按在刀柄上，才勉强不被别人发觉。
战场上突然死寂起来，明军将士停止了呐喊，紧盯着城墙。城上的清军不明所以，只感到诡异和莫名的恐惧。
“贼，贼寇在故作玄虚？！”伊穆图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英勇无畏，象是冷笑，又象是傻笑。
史朝才却感觉不对劲儿，敌人的攻城器械并不多，难道都练过啥轻功，能够徒手攀爬城墙，比猴子还敏捷灵活？
用力摇了摇头，史朝才甩开这个可笑的念头。或许是摇得太猛，产生了瞬间的昏晕，他感觉到脚下在颤动，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住了城墙。
可没等他反应过来，震耳欲聋的巨响便在不远处爆发，如同山崩地裂，城墙猛地被掀起。伴随着浓重的烟尘，碎砖乱石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江上，刘国轩望着远处腾起的滚滚烟尘，既激动，却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道：“城破矣！”
洪旭咧了咧嘴，苦笑着说道：“大明光复，已经势不可挡。大王那边，也不知道想通了没有？”
黄立用福建换台湾的建议还作数，但却不同于封藩。
郑家军队编为大明闽浙水师，可驻金厦。郑经以延平王的身份可兼水师提督，可开府福州。福州的耿继茂府宅划出一半，可赐给郑经。
如果郑经有钱，被郑成功焚毁的晋江安海镇旧宅，也可以还给他，自己重建去。
但福建省另有总兵镇守，也有朝廷委任的官员治理，不管是军事，还是政务，郑家无权干涉。
这已经是黄立所能忍受的最后底线，郑经既是臣子，这也算是最大的诚意和善待了。
刘国轩暗自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若是依旧踞守东宁，怕是没有钱粮来养兵。重开海贸，却必须得到朝廷的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