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正是选定的黄道吉日。早早的,南京城百姓便纷纷出门,侍立于街道两侧,等着观看这百年不遇的登基盛典。
宫内拜位、赞礼、礼乐、宝案等等,已经准备停当,禁卫军在宫内一路排开,羽林尉手持各种仪仗,威然侍立。
吉时已到,以毛寿登和过江赶回的李来亨为首,率文武百官至奉天殿,跪拜求恳。
黄立此时才出来露脸,率领百官由皇宫而出,在沿街百姓的跪拜和焚香祈祷中,出城至南郊祭拜天地。
仪式完成,再由拱卫设卤薄,奉天门外设五辂,侍仪舍人奉表案而入,百官身着朝服,在午门外等候。
接着,通赞、赞礼、诸待卫及尚宝卿进入大殿,内阁大臣再入。
等到新皇升座,将军卷帘,百官进入殿内,在听不懂的雅东中,内阁大臣奉玉玺表章,皇帝冠冕,群臣山呼万岁,拜伏于地。
最后是展表官将贺表宣读完毕,百官再拜,皇帝微笑着命免礼平,仪式全部告成。
“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山呼声中,黄立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激动兴奋的官员,享受着唯我独尊的感觉,却出奇地没有太过激动。
富有四海、君临天下,出口成宪,手握生杀大权,岂不令人既敬又畏,既羡又妒?
而帝王在历史长河中,或是顺风顺水,或是中流柱石,或是春汛冬凌,在泥沙俱下中,演绎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有所得,便有所失。在众目所视、众手所指、众心所觊下,又焉能在心中没有惧戒?
虽然已是人生巅峰,但却远不是帝国的顶点。脚下的路,还是既漫长又坎坷,既充满机遇,又有着无数挑战。
“宣诏吧!”黄立微笑着抬了抬手。
没有太监,但有大汉将军,还有洪元其,迈前一步,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我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汛扫区宇,东抵虞渊,西谕昆仑,南跨南交,北际潮海。仁风义声,震荡六合,吻爽昏昧,咸际光明……”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汉家气盛,亿兆之中,当降圣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