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光复辽东,肯定也会犁庭扫穴,继续向北进攻,直打到宁古塔吧?”杨越满怀期待,却还不是很确定。
祁班孙想了一下,说道:“鞑虏败逃时,将沿途的驿站都烧毁了。千里之遥,大军行进,粮草是大问题,未必会如此容易。”
“亦失哈巡视奴儿干都司时,都是在鸡林船厂造船,再沿江而上。走水路的话,耗费能少很多。但造船也需要时间,怎么也得一年多。”
杨越很遗憾,但转而就又自我宽慰起来,说道:“万岁英明神武,还要胜过太祖,肯定不会就此收手。何况,还有鞑子皇帝呢,肯定要除恶务尽。”
祁班孙深以为然,用力点头,说道:“没错。当年北元窜逃大漠,太祖数次北伐,也是不能安心。”
只是,现在的鞑虏和北元又不一样。
北元丢掉中原,但实力犹在,退回草原,依然是心腹大患。而鞑虏,就剩下这么些人,就是休养生息,没个几十年,也恢复不了元气。
杨越和祁班孙都想到了这一点,但都没有说丧气的话。
如果明军真的不视鞑虏为太大的威胁,就可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地向北推进。那样的话,打到宁古塔的时间可就要大大延后了。
可不管心中如何期待,两人经逢大难后,都知道轻重。当初若不是不知低调,说不定不会有这流放之苦。
希望的光芒已经出现,尽管离得远,看着也微弱,但对已经打算在此终老的人来说,却是重新燃起生活的勇气。
“即便如此,也不要四下串联。消息既打听到了,藏在心里,也不好四下去说。”范氏转回来,实在不放心,又开口叮嘱道。
“满人经此大败,恐怕会心有余悸,加强监视和戒备。咱们只当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还象平常那样,省得他们疑心加害。”
杨越看了妻子一眼,点着头说道:“放心好了。都有过教训,还能不改嘛!”
祁班孙也是满口应承,说道:“某只和杨兄说这事儿,别人那里,肯定不会去传。回去也老老实实的,等着光复回家呢!”
“回家好啊!”杨越感慨道:“最好的还是大明中兴,重复汉家衣冠。”
范氏见二人听劝,心中宽慰,又上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却是思绪起伏,思念着留在家乡的两个儿子。
“宾儿十八啦,宝儿也十岁。两个丫头也能跳能跳,应该已经忘了爹娘的模样儿吧?”范氏摩挲着粗糙的手,垂下眼帘,想象着儿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