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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看着谢无炽有力的大手,莫名其妙,老想起他掐自己的下颌,时缓时疾,掌心的茧子和触感。

现在,这双手拈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看姿态便十分娴熟精练。沉重的弓箭发出绷紧的声响,随后成为一张满月似的弓箭。谢无炽射箭姿势是现代方式,和古代捏箭式与蒙古式有差异,身姿挺拔端正,玉韘卡着漆黑油亮的箭羽倏地松开之后,箭镞划破气流“嗖”地穿过百步之外,划出一道尖锐的银光——

黑夜中箭羽转瞬即逝,一双双睁大的眼睛追逐。

时书死死盯着绣阁之下,片刻,摇晃的风铃像鸟一样扑腾着坠落!

——中!

人群寂静,许家二位少爷面色尴尬,从刚才起便平静了许多。

一片安静中,时书大声鼓掌:“帅啊!帅!射得好!射得好!”

谢无炽,你真搞得燃起来了!

他夸赞之后,人群中才陆陆续续爆发出呼声:“好!射得好!”

“弯弓射月,箭无虚发!”

赞不绝口的声音,刚才那群

男少爷还不敢赞,直到见许珩门面色在尴尬后露出了微笑:“谢兄,好膂力!”

谢无炽将弓交还一旁的侍从,平静地道:“实是不解风月,空有蛮力,为二位助兴。还请不要再戏弄家弟,他年纪尚小,不懂场面。”

“是是是,”许珩门脸色恭敬了不少,“是在下失了礼数,不该以金银美色揣度二位,请坐请坐。如此强力,真令人心生敬仰。”

许珩风向少爷们甩个眼刀:“什么眼力见儿,你们还不下去?!”

少爷们穿花蝴蝶一样来,又穿花蝴蝶一样离开,走时莺莺燕燕香风扑鼻,对谢无炽露出恨不得扒了衣服的目光。

“这膂力,这腰身……我都不敢想啊……”

“看把你馋的!”

“要是能和他睡一觉,死都值了。”

时书:“……”

果然,性张力只对骚货有魅力,对我们直男就毫无。

时书回到座位,谢无炽也拉开椅子落了座。约莫是弓弩沉重得厉害,又或这箭挑起了他的胜负欲,让他兴奋到身上似有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

许珩门神色正经了:“二位,今晚这画舫包了通宵,但请自便观赏就好不用客气。待我回去就询问家父见面之期。”

谢无炽:“多谢二位。”

这二位少爷不再聒噪他俩,两道身影转开,自己去和一群文人吟风弄月。不远处,似乎到了夜里说媒的时刻,有人鼓瑟吹笙敲锣打鼓,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画舫上凉风徐徐,时书夹起一块海参咬了口,语气极度夸赞:“怎么变好吃了!”

谢无炽整理袖子:“哪里变好吃了?”

“就是突然变得十分名贵了。谢无炽,要是没有你,我能吃上这周家画舫的海参吗?”时书边吃边鼓掌,“幸亏有你,我简直是你的废物对照组。”

眼前谢无炽正在看指间的勒痕,说了句“还是好久没练了”,听到这句话倏地抬起头,沉静的漆目看着时书。

时书:“你看我干什么?”

“名贵,”谢无炽道,“那别吃了。”

时书“啊?”了声,就被谢无炽拽着领子拎了起来,不待在画舫,而是朝画舫底下的小舟走了过去。

时书双手扑腾:“你干什么?”

谢无炽:“长阳县的红线节,是大景一大盛事。乌篷船,莲藕乡,雄黄酒,梭子蟹,还有夜间说媒和社戏,来都来了下去看看。”

时书想起了茯苓:“意思是我俩饭局结束,出来玩儿了?那岂不是茯苓一个人在书院的屋子里待着。”

谢无炽:“小孩子睡眠多,刚在马车上就打瞌睡,现在肯定睡了。”

“哦?真是这样吗?”

时书跟在谢无炽背后,谢无炽的衣袍快被水打湿了,询问一条窄窄的船,这种盛事价格都要得很高了,也几乎没有讲价。谢无炽道:“上去吧。”

时书跳上船,没站稳,又往谢无炽身上抱。

谢无炽扶他站稳:“平时对我那么厉害,刚才被几个少爷揩油,却羞得不敢说话,只敢乱窜。”

时书一下睁大眼:“什么啊!他们都笑眯眯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想踹没好意思踹。”

谢无炽:“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碰你?”

时书:“当然不是了。”

“最好永远这样。”谢无炽沉声。

船上捎着许多的醪糟清酒,和其他的酒,还有煮好的毛豆花生,豆腐干,鸭脖等小菜。点着一盏暗灯摇摇晃晃,篙子一点,船身便轻巧地向那说媒的绣阁滑了过去。

时书坐下后,忍不住躺下了,心情倒也畅快,忍不住倒了几杯醪酒:“来,陪你喝几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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