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 / 1)

??水貂:“唔唔唔,唔唔唔唔!!!”

??“凫儿,你怎么说?”

??江雪声将这首尾相连的貂环提在手中,回身望向舒凫,冰雪一般的目光清明而专注,“我破阵不过举手之劳,但决定插手此事的是你。最后如何处置,也该由你来决定。”

??“……”

??舒凫高举手中的提灯,在石室中央放眼四顾。

??她知道,这就是她一直追寻的答案。

??这里是花家兄弟的终点,也是“花童”的起点。

??她曾经在花童神像中看见过的,无数娇小的、斑驳的血手印,几乎遍布她视野所及之处的每一堵墙。

??每一点干涸的血迹,每一道风化的抓痕,都是千年之前哭声的录音。

??——我想出去。

??——我想出去。

??——放我出去!

??舒凫将手掌叠放在那无声的录音之上,心中已经决定了她的回答。

??“我要打开这座地宫。”

??她斩钉截铁地道,“我要让其中的一切,都重回到太阳之下。”

??往事不可挽回。

??但是至少,她不能容许作俑者文过饰非。

??枯朽的白骨也好,腐烂的淤泥也好,她都要将他们从漆黑的地底里翻出来,堂堂正正地曝晒在阳光之下。

??所谓的“新生”,也应该从这里开始。

??“……”

??舒凫抬头望向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穹顶,心知他们已经深入山腹之中,距离地表至少有数百米之遥。

??“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她没有解释原因,江雪声也没有询问。

??他只是倾身上前,从舒凫身后伸出双臂,沉默而轻柔地环抱住她,下颌刚好抵住她稍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说:“好。”

??一刹那间,舒凫感觉到磅礴沛然的灵力汹涌而来,如同潮水一般灌入她四肢百骸,汇聚在握剑的右手之中。

??“等,等一下!”

??水貂好不容易吐出自己的尾巴,惊惶地尖叫道,“你们疯了吧!这可是在山里,山里啊!打开地宫,你要怎么打开?!”

??话音未落,叶书生就将他一把提起,紧挨着自己梆硬的胸肌,揣进了比胸肌更硬的护身气罩里。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水貂:“……”

??糟糕,这种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jpg

??“是啊,你就放心吧。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热血上头,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舒凫偏转过头,恶作剧似的冲他眨了眨眼,而后粲然一笑。

??她的目光仍然如往常一般清澄明亮,如同黎明前最深邃的夜色里,第一颗点亮天空的星辰。

??“早在进入隧道之前,我就给魏城主发了另一道讯号。算算时间,她们差不多应该到了。”

??“凝露魔君自以为瓮中捉鳖,却不知‘鳖’是她自己。这场诛魔之战,便由我来做最初的号角吧。”

??“当然——对凝露来说,我大概就是个吹唢呐的。”

??然后,舒凫摒除一切杂念,将周身灵力运转到极致,连同江雪声“渡”给她的灵力一同,尽数付于长鸣不止的孤光剑上。

??心有利剑,一往无前。

??最后那一刻她注意到,在石室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凌乱蜿蜒的血迹尽头,有两朵用碎石刻划出的花。

??——我会带你们出去。

??她在心中无声地说道。

??就在下一秒,澎湃的剑气如同巨浪滔天,瞬间淹没了整座黑暗的石室。

??……

??与此同时,率众向荒山赶来的魏芷只听得隆隆声响,四面树影乱摇,鸟雀惊飞。

??她还来不及戒备,便只见对面山谷中一道凛冽剑光冲天而起,如星河倒挂,直刺入广袤无垠的夜空,几乎有开山分海之势,横断天河之威。

??——不对,不是“几乎有”。

??这一剑,是当真在坚硬的山体上劈开一道裂隙,连同林木土石一扫而空,让漫天星光照入了原本藏匿在山腹之中的地宫!

??“这是……舒凫的剑?”

??魏芷猛然刹住脚步,神情错愕地喃喃自语,“不对,这不是筑基期修士的剑气。是江真人帮了她?但他只是一道分神,修为恐怕还不到元婴,这一剑的气势未免太过惊人。果真如母亲所说,江真人身份非凡,不是寻常修士……”

??不过,如今的情势已容不得她细思。

??洞府被破,门户大敞,凝露魔君的属下顷刻间阵脚大乱,一窝蜂地汹涌而出。魏芷当机立断,一声令下,魏城修士整齐有序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去,将对方按在山坳中一通暴捶。

??新仇旧恨,分外眼红。

??魏城与魔修,同时也是舒凫与凌凤卿短兵相接的第一场团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当然,差不多是个碾压局就是了。

??第七十九章比翼飞

??恭喜,你俩锁了

??法修翻江倒海,剑修一剑开山,在修真界本不算罕事。

??尤其是道魔相争,若是一方有大能到场,起手一发核弹“开门红”的暴力拆迁之举,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回。

??但是,年岁不满双十、尚未结丹的修士使出这样一剑,就称得上骇人听闻了。

??即使有孤光剑这样的利器在手,即使有江雪声灵力相助,但要想一剑劈开绵延百丈的山体,剑修本人务须心无旁骛,将全部神识凝聚于一点,而且出剑时不能有丝毫犹豫、顾虑、怀疑,心境须得如初生的赤子一般清明澄澈,又如千锤百炼的钢铁一般坚毅刚强。

??如此境界,莫说是心浮气躁的少年人,便是在道行上小有所成的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够轻易达成。

??但对于舒凫来说,这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她本就如此,一贯如此。

??不畏死,不信命,不由人。只凭手中一柄剑傍身,此身便是无坚不摧的利剑。

??就在黑白两道都震惊于这一剑之威的同时,舒凫本人却没有傻站在原地。

??借着响彻天际的杀声掩护,她又让江雪声给自己画了一道隐身符,匿迹潜形,重新沿着隧道回到凝露的“宫殿”之中。

??方才在石室中,阵眼已被江雪声随手破除,故而这一趟回程走得十分顺利,只是水貂一直在扯着喉咙干嚷嚷:“你干嘛啊!好不容易找到出路,你还回去干嘛啊!不是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有毛病……”

??“……”

??江雪声冷冰冰地回头望他一眼,他当场就噤若寒蝉地一缩脖子,把脑袋埋在叶书生胸口不说话了。

??舒凫刚一回到凝露魔君的洞府,毫不停留,立刻直奔大厅而去。

??仓促之下,凝露一行人来不及处置洞窟里为数众多的“妃嫔”,场面一片混乱,像是炸开了一口高压锅。

??其中有些男宠是自愿攀附,见状自然惊惶失措,或是抱头鼠窜,或是主动加入魔修的队伍之中,与魏城人马展开激战。

??但也有一部分,是像叶书生一样被凝露“逼良为妃”,一直在寻找机会脱身,眼看魔宫大乱,立刻揭竿而起,与负责看守的侍女们发生了冲突。

??比如白鲸化形的“庄妃”,还有云豹化形的“薛嫔”,一个是白衣白发、不染纤尘的清冷美男,一个是精悍干练、腰窄腿长的古铜色酷哥,若放在外头也算是一方大妖,不知中了什么圈套落在凝露手上,从此不得自由。

??以这两人为中心,一群身负禁制的男子正在奋起反抗,试图一举冲出地宫。内外交迫之下,魔修侍女们不复从容模样,凶相毕露地高声叱骂,各持武器将他们围在其中。

??舒凫不禁感叹:我仿佛在围观一场女尊社会的男权运动,多么魔幻的景象啊。

??然后,她毫不迟疑地挥出一剑,刺穿了距离她最近的侍女咽喉。

??“你是……人族?”

??飞溅的血迹洒落在白鲸脸上,他甚至顾不得抬手擦拭,一脸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人族,女子,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你长得帅啊哥哥。

??舒凫很想这么调戏他一句,但眼下正事要紧,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我问你,倘若你看见恶霸强占女子,将她们囚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肆意侮辱蹂.躏,你会挺身相救吗?”

??“这……”

??白鲸略一迟疑,一旁那位云豹哥便快言快语地抢答道,“大概是不会吧。我管好自己就成,其他雄性后院里的事,何必多插一脚?若是异族之人,那我就更不会管了。”

??他这话说得颇有几分粗鲁凉薄,舒凫闻言也不动怒,只是会意地冲他笑笑:“是啊,确实很多人都会这样想。”

??“——因为我觉得这样不对,所以才会救你们。”

??说着她手腕轻扬,话落时剑光也落地,将他们身上承受的禁制一一破除。

??“放心,我并不图你们什么。”

??舒凫一边转身迎战魔修,一边头也不回地冲他们道,“就当我做个人情,往后你们若是看见人族和女修落难,力所能及之处,还请救她们一救。”

??“……”

??她这话说得轻巧,落在这些自命不凡的大妖耳中,却自有一番“为天下生灵请命”的分量。

??他们惊疑不定地交换了几个眼神,还是白鲸最先反应过来,向舒凫拱手一礼道:“在下庄瑜,本是东海白鲸。小姑娘,你的人情我记下了,来日必有相报。”

??有他带头,其他几个妖修也不肯失了面子,纷纷拍着胸脯保证有恩必报,还有些干脆啄下羽毛、扒下鳞片,交给舒凫作为信物。

??看来在男妖之中,一言不合就拔毛属于正常现象,柳如漪这样爱毛如命的才是奇葩。

??舒凫不介意多结善缘,对于这些妖修送出的信物自然来者不拒,大大方方地装进储物袋里。不过她也注意到,她每多收一枚羽毛或鳞片,江雪声的眼色就冷下一分,到最后已是冰冻三尺,看上去急需一艘破冰船。

??她察言观色,百忙之中伸手在他袖口扯了一把,压低嗓音道:“先生,这不过是些纪念品,别放在心上。你和三师兄送我的鲛人鳞,才是我无可替代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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