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努埃尔这话说完,全场顿时变得寂静起来。良久,他的内阁成员们才在慎重思考后,反应过来,连连称是。而图哈罗夫斯基最后审慎地询问道:“那么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们先别急,在明年之前,时间都是在我们这边的。”曼努埃尔语毕,放低了声音,把他的初步计划向他们说明了一番。虽然他的内阁成员们一开始对此缺乏信心与兴致,但在曼努埃尔的这番鼓动后,他们非常麻利地抛弃了自己的原观点,转而与他们的凯撒认真相商此事起来。在粗略决定了特别军事行动计划的展开方向后,这场会议便宣告结束。
这次的会议被曼努埃尔及其内阁默默将其划为机密事项,谨慎地不让他人得知,并对外保持平常。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有几个军团在稍稍埋怨最近的训练任务貌似加重了。
接下来的七月就如同以往一般,炎热多雨,闷热而惹人内心烦躁。为了躲避时常夹杂暴雨的暑气,曼努埃尔陛下特地转而在当月月中跑到狄奥多西亚的行宫那里处理公务。
也正因此,他非常幸运地赶上了接下来在狄奥多西亚发生的一件逸事。
七月下旬,狄奥多西亚迎来了一位良久未见的客人。此人虽说算是稀客,但也与这一带颇具渊源。准确来说,他就是出身于黑海北岸,从当时还属于热那亚的卡法,也就是现在的狄奥多西亚,被卖到开罗的切尔克斯人。
已经年纪不小的优素福·伊本·阿齐兹·丁·贾克马克坐着艘豪华的四桅帆船,带着一支新月教风格的商船队,准备来到老地方为苏丹与他自己采购年轻力壮的切尔克斯奴隶,在补充因苏丹国攻打塞浦路斯而损失的兵力的同时,增强自己这一派阀的实力。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他这次亲自来到半岛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把他的兄弟,查希尔·赛义夫·丁·贾克马克给“买”到开罗,在让兄弟二人共享荣华富贵的同时,顺便扶持自己在军中的势力。
要知道,他5年前就是为此假借为苏丹巴尔斯拜购奴的名义,亲自回到这边的贩奴港口的。而采购奴隶前不久,他也确实得到了跟自己的弟弟取得了联系,还跟当地的鞑靼人说好,要他们在训练查希尔的同时好生对待他。为此,他可是特地暗中找了当地的拉丁人牵线,寻得当时主政克克里米亚地区的道剌特·别尔迪王公和希林部族族长贝金·希林作担保,还花了不少杜卡特。
如果按照原计划,他们兄弟应该在1430年,也就是两年前就能在开罗团聚。可由于半岛忽如其来的一场又一场的战乱,被迫让他搁置了这一计划。直到今年3月,他听闻克里木的相关战事彻底结束后,方才从巴尔斯拜苏丹那求得机会,再度来到此地,联系上当时的与他牵线的一名利古里亚奴隶贩子,试图完成兄弟团聚的最后一步。
贾克马克的这一目的自然不为他人所知,他明面上的目的还是为苏丹采购上好的奴隶。为了表明此事,他所乘坐的这艘帆船特地布置得豪华醒目,以表来者的财力。虽然在路上险些被医院骑士团和塞浦路斯王国的海盗所袭击,不过好在船队的防御工作做得不错,外加在途径亚历山大湾和爱琴海时都先后聘请了同宗的突厥船队和威尼斯船队护航,一路上都化险为夷。而这支船队抵达狄奥多西亚的港口后,其出手之阔绰与买家的衣着之豪奢,很快引路人侧目,并被好事者给传播开来。
不过这些他都不甚在意。在采购完一批切尔克斯奴隶后,他便派仆从去寻找一名利古里亚商人去。在找到此人前,他特地驻步于此,开始端详起变得有些陌生的老地方起来。“老地方是有新主人了?”他心想。
如前所述,颇为凑巧,曼努埃尔陛下此时就在狄奥多西亚。他此刻正在行宫中,衣着轻便地享受房间的凉爽。不得不说,这座由热那亚人所建的领事馆改造而来的行宫地理位置真是优渥,不仅冬暖夏凉,而且距离合适到能有效遥控市区。唯一美中不足的应该就只有市区的动静若是过大的话,也会传到这里吧。
午后,曼努埃尔一边品尝着冰凉且可口的加冰葡萄酒,一边翻阅起暗部行动的汇报,还一边自言自语。在做这些的同时,他完全无视了窗外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嘈杂声。
“很好,照这势头下去,阿迪格酋邦的长老应该多数都能倒向我们这边了。”曼努埃尔阅毕,颇为赞赏地在汇报上做出了相关批示。
在他批示完这些汇报后,试图站起来伸伸懒腰,并陪自己的妻子打趣说笑。不过在他试图这么做之前,窗外传来的声响终于被他注意到了。
“市区是怎么了?有人闹事吗?”曼努埃尔警惕了起来,热那亚人怎么在这座城市翻车的他可是非常清楚的。为了避免自己在各城市的统治也被境外势力颠覆,他特地正式化了军团驻扎的制度,以便随时调兵镇压地方叛乱。
“不是陛下,只不过是貌似有新月教徒来采购奴隶,但好像找不到自己想附带要的什么东西了。”他身旁的巴达尔斯一边给他递上了份新文件,一边应道。
“哦,这种事情这里天天都在发生吧?那有什么?”曼努埃尔漫不经心地补问了一句。